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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婚期将近,催促他先前约定之事,说道:“妹妹说的那首诗,有说是卫国的庄姜于卫桓公死后送桓公之妇大归于薛的,其实这个说法与《史记·卫世家》不符,也有违于妻妾尊卑之礼。所以,应该是兄送其妹出嫁。”
陆宛点头称是,又把李汝宓要打首饰之语说与李寔。
李寔心中一亮,原来妹妹已经有了主意,他正愁没可靠的人把消息传递出去,那个匠人鲁良却是个绝佳的人选,首先鲁良人品可靠,他对鲁良有恩,他们两人之间的交情,除了李汝宓,没有别人知晓。其次鲁良在都城中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匠人,不至于引起父亲的怀疑。
到底是妹妹心思更灵活一些。
李寔心里的愁云一时尽散,脸上却不动声色,道:“既然妹妹这样说,这些妇道人家的事情,你就去回禀母亲知道,派人请那匠人过府就是了。”说着把那匠人的地址姓名告诉妻子知道。
故而当杜氏把此事告诉李昶时,李昶把各方汇报来的消息一综合,觉得此事并无不妥,自己的儿媳妇想要给小姑添嫁妆,要请人来打首饰,人之常情嘛,再正常不过。只是为了谨慎起见,又多吩咐了一句:“阿宓正值待嫁,清誉要紧,不好随便见人的,你做母亲的,须得仔细。”
杜氏没有好脸色地道:“不用你吩咐,我都晓得。”
李昶素来惧内,见杜氏有些不快,忙又陪着笑脸将夫人哄转回来。
鲁良很快就被请入了李府,杜氏亲自指派了两个得力的仆妇在旁监督,鲁良被安置在杜氏院中一间耳房里,把首饰画册交给仆妇,请内眷选首饰式样。仆妇又将画册转交给杜氏,杜氏翻了翻,无任何不妥,便命仆妇送入李汝宓阁子里。
陆宛陪坐在杜氏身边奉茶,婉转地向杜氏代为表达了李寔的意思,“大郎旧年里为给母亲做寿,请那匠人打过几套首饰,说那人手艺虽好,人却是个势力眼,怕他头晕藏奸,不知道我们府里是何处,说须得向他点明才是。”
李寔这样做,其实是为了给鲁良打个招呼,让他听从李汝宓的吩咐办事。这件事情,兄妹两人虽然没有明着商量,但是基于从小的默契,是心照不宣的。
这种人杜氏见多了,不疑有他。丈夫李昶的名头说出来自然唬人,不过对这种卑贱的匠人却用不着,因为他还不配,杜氏想了想,便叫身旁的仆妇,“你去告诉那匠人,我们大郎说了,东西能做得教人满意,赏钱自然不会少付。”
仆妇听了吩咐,忙去耳房里传话。
一时送画册子的仆妇重新捧了画册回来,交给杜氏过目,杜氏翻了翻,见李汝宓勾选的几个图样也都寻常,便合上递了回去。
仆妇收了画册,又从袖底取出一个锦盒,“小姐说这只金镶玉的簪子上镶嵌的宝石有些松动,想拿去修缮一下。”
杜氏略皱了皱眉,接过盒子打开来看,却是旧年间李汝宓生日,自己给她的生辰贺礼。
陆宛在旁瞥了一眼,微笑道:“小妹果然是恋旧之人,这簪子还是前几年的款式,有年头的东西了。”
杜氏喜欢别人尊重她,尤其是这一双丈夫前妻留下的孩子,好在旁人眼里显得自己慈爱,见陆宛提起,便含笑道:“你眼力不错,这是前几年阿宓过生日时,我给她的。”
陆宛少不得奉承两句。
杜氏被奉承得心满意足,把锦盒交到仆妇手中,示意她拿去耳房中交给匠人。
仆妇把话传到,便引着鲁良向外走去,不耐烦引他出门,寻了个童仆把人送走,鲁良一边走,一边向那童仆打听道:“这位小哥面生,上次府上郎君去小店打首饰,带的几位大哥,小人记得其中有位大哥姓张。”
那人嘿然一笑,“你说的那都是日常跟着大爷出门的,跟我们不在一处当差。”
鲁良陪笑道:“不知府上郎君近日忙些什么?今日也没见到。”
那人看了看左右无人,低声道:“郎君被老爷关起来了,我们也有日子没见到了。”
鲁良心中讶然,陪着干笑了一声,出了府,走到无人处,取出李汝宓那只金簪,在簪挺上敲了敲,果然是中空的,摆弄了两下,从簪孔中取出一张纸条来,上面密密麻麻都是蝇头小字。
鲁良看过一遍,将纸条收好,快步离去。
第4章
在鲁良将做好的首饰送入李府后的第三日下午,有一辆马车悄悄地停在了李府后门外的巷子里。
陆宛发现丈夫这日晨起便手不释卷,只是似乎有心事,全然看不进手中的书,往往对着一页盯了良久,也不翻过去。
陆宛心里存疑,联系丈夫挨打以来被禁足,小姑李汝宓的门外也随之被严密把守起来,还有那日花园里,偶然听见山石后头,杜氏身边的两个丫鬟没头没尾的对话。
“小姐过门后,郎君自然就被放出来了。”
“我瞧着这阵仗,难道老爷还怕小姐逃出府去不成?”
“这件事阖府都瞒着呢,你快别问了,仔细被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