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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就是说,小姐饿了吧?前面的宴席一时半会且散不了,小姐先吃些糕点垫垫肚子。”
李汝宓点点头,起身走到房中那一张大食案前。
上一辈子活得太苦,这一辈子,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好好享福的,才不肯亏待自己,纵使不饿,也先填填肚子。
食案上琳琅满目地摆满各色点心果子和菜肴,李汝宓在案旁坐下,拿起牙著,挑自己喜欢的慢慢吃着,抬头瞥见潘氏在一旁注视着她,她遂将一碟松软的糕递了过去,“阿姆累了一天,也吃一点吧,这一样软和。”
潘氏喉头滚动了一下,陪笑说:“这不合规矩。”
李汝宓悄悄笑道:“房里又没别的人,无妨的。”
主仆二人吃好后,潘氏略微将食案收拾了一下,刚弄好,门外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潘氏望了眼掩着的房门,“许是王爷过来了。”
李汝宓白皙的手指紧紧绞住了袍袖,抑制不住地紧张起来。
第9章
不知是红烛映照着的缘故,还是喝多了酒,宇文攸两颊晕红,他伸手推开门,带着几分醉态向房中走来,眼中始终带着笑意。
宇文攸比她年长一岁,今年只有十七,上一世他在驿馆中病逝时,也不过才二十七岁,李汝宓看着他一步步走来,脑中萦绕着的却是前一世他躺在病床上的虚弱模样,当初他除了瞧着憔悴虚弱,毕竟才二十七岁,正是一个人最好的年龄,眉眼已经长开,轮廓比此时挺拔分明,所以反而比现在更俊朗几分。
至于现在,两颊还有肉,下巴也略微圆润,又醉醺醺的,孩子气更浓一些。
两张脸在李汝宓脑海中交互重叠,此情此景未免太诡异了,她努力闭了闭眼,试图让自己忘掉宇文攸当初那副样子。
“你眼睛不舒服么?”宇文攸看出异状,大着舌头问道。
李汝宓闻言睁开眼,恰好看见潘氏掩门离去的身影,她瞥了眼案几上燃着的红烛和香炉,轻声道:“被烟熏了一晚上,是有些不舒服。”
宇文攸遂转过身,叫住了潘氏,“把香案撤了吧。”
潘氏应着,冲门外侍立的小丫鬟招手,几人轻手轻脚地走入房中,一番收拾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宇文攸等人走了,举步走到床前,他低头望着李汝宓看了一会儿,忽然微微打了个酒嗝,他自己也觉难为情,讪讪一笑,这才走过去,撩起袍子在她旁边坐下,“坐了一晚上,可是觉得闷了?”
两人离得太近,宇文攸身上的气息都扑了过来,李汝宓局促地欠了欠身,“确实有一些。”
宇文攸转过身望着她,“你平日在家都如何解闷的?”
李汝宓垂着眼,放在袖底的手松开又攥紧,“我喜欢莳弄花草,府里有个阿姆原是花匠,年轻时候走南闯北,很见过一些世面,花种得好,又会讲故事,我闲了喜欢跟她聊天。”
阿姆会莳弄花草讲故事倒是其次,最最关紧她是母亲徐氏的陪嫁丫头,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亲厚非旁人可及。既然要在这府里长长久久下去,身边没有一两个自己人是不行的。出嫁时的陪嫁人选不由李汝宓做主,她遂把希望寄托在了宇文攸身上,故意说起这个。
宇文攸不觉笑了,“是嘛,她可跟过来没有?回头我也见见。”
李汝宓淡淡一笑,“她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如前两年硬朗,母亲大约觉得带过来不仅做不了事,还要吃药,就让她留在府里养老了。”
“既然是养老,在这里也是一样,我回头跟他们说一声,把那阿姆请过来给咱们讲故事听。”
李汝宓听宇文攸语气轻快,喝酒的缘故,口齿又有些不清,明明极简单的几句话,偏让他念叨出了缠绵的滋味来,只觉心神恍惚,上一世成亲之夜,他也是这样的温柔体贴。
李汝宓不由得抬头望向宇文攸,“多谢殿下。”
宇文攸注视着她一笑,“你我之间,无需客气。”
李汝宓在他含情脉脉的注视下红了脸,复又垂下头去,宇文攸遂不再看她,目光在屋中乱飘,试图重新找一个话题,忽然看见案上堆积的糕点,他猛地一拍额头,“我都忘了,你还未吃晚饭吧?”
李汝宓方才吃了点心,其实已经饱了,不过她想到今晚后面要进行的事情,就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点头道:“没有。”
宇文攸起身围着食案转了一圈,见摆放的都是点心和瓜果,“这些东西哪里能吃,你爱吃鱼羹吗?府中厨子鱼羹烧得最好。”前半句还在抱怨,后半句就全是献宝的口气了。
鱼羹做来想必很费功夫,不过却正合李汝宓想要拖延时间的心思,她点头说:“那就吃鱼羹吧。”
虽然拖到最后都要面对,但能晚一些总是好的。
宇文攸出门吩咐了人,复又回来坐下,两人一时相对无言,正枯坐着,房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两人双双向门口望去。
只听府中长史王齐在外回禀道:“殿下,宫中传来消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