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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来吧?”
左盛旸睨了她一眼,继续切石榴的那层薄薄的皮。
他的手修长白净但却有力,动作干脆利落,即使在处理石榴,周身依旧贵气凛人。
武宝不知不觉看傻了眼。
直到左盛旸将盛了满满一碗石榴肉的白瓷碗递到她面前时,她才回过神来:“谢、谢谢。”
左盛旸骄傲地轻哼一声:“吃吧。”
“旸哥哥你真好。”武宝开心地看向左盛旸,“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其实,去年左盛旸去北疆,两人在草原上玩了一天,她已经将他当成了朋友,但是左盛旸离开后,她觉得两人不再会相见,于是也就慢慢地忘了他。
这次隔了大半年重新相见,本来就疏远了很多,左盛旸还动不动生气,害得她不敢同他亲近。
然而,刚刚因为香囊和平安锁的事,她发现他其实也不是那么凶,这会儿他又亲自给自己剥了一碗石榴肉,她几乎可以肯定,他其实也是想跟她做朋友的吧。
只是性格别别扭扭的,嘴巴上说不出口而已。
那只好由她主动啦!
左盛旸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心里忽地一热,便哼笑一声别过脸去。
太子殿下竟然害羞了……武宝惊异地看着他,不过也不去戳穿,免得他恼羞成怒。
她笑眯眯地埋首消灭碗里的石榴,心道石榴可真甜。
那天,树叶间歇地簌簌作响,像在奏美妙的乐曲。
夏日的暖风带着御膳房嘈杂的烟火气,黄昏的金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无愁无虑,嬉笑谈欢。
第4章 长大
“发什么呆?”左盛旸左手握着石榴,右手拿着小刀,去皮的间隙抬眼一看,武宝正在走神,于是手腕微转,刀刃在桌上敲了一敲,脸上露出明显的不爽。
他给她辛辛苦苦剥石榴吃,她不拿崇拜、感激的目光看着他也就算了,竟然敢走神?
武宝回过神,撑着下巴歪头笑道:“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彼时已是天福十七年,距离左盛旸第一次给她剥石榴吃已经过去了五年。
十五岁的左盛旸比五年前更高、更有气势了,只要他脸一沉,宫中之人莫不惧怕。
若换成五年前,武宝也是会怕的。
只是现在,她可一点也不怕了。
这五年她算是把左盛旸的性格摸清楚了,知道他对自己就是个纸老虎,就算他故意对自己装凶,只要她轻轻一戳,他的气准得立刻消散。
果然,她只这么笑了一笑,左盛旸的眉眼立刻柔和了下来,轻声“哼”了一声。
知道她回想的是五年前他们在这御膳房的大树下第一次剥石榴的场景,他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旸哥哥小心点,别伤到手。我不饿。”武宝看着左盛旸突然快起来的动作,忍不住出声提醒。
他们刚刚才在东宫吃过午膳,这会儿并不饿,他剥得这么快干什么呀。
看着小刀转动间映出的道道刀锋,武宝心惊胆战。
“哼。”左盛旸又哼了一声,故意哼得很是自得,以此掩饰快要跃出心头的欢喜。
倒也知道心疼他,不枉他这几年每年给她剥石榴吃,她不在的时候还偷偷练习……咳咳。
武宝见他如此自信,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平心而论左盛旸剥石榴的功力可谓炉火纯青,确实也不需要担心会伤到手。
“这次在铎都待多久?”忽然,左盛旸淡淡地问了一句。
他动作未停,眼神也依旧放在手中的石榴上,似乎在全神贯注地剥石榴,只是随口这么一问。
从天福十二年之后,武宝每年都会回一趟铎都。
前几年是爹娘带着他们回来,从两年前武啸年满十六岁之后,许是为了锻炼他们,许是自己实在抽不出时间,爹娘便让武啸带着武宝独自出远门,来铎都看望祖辈。
所以,今年夏天,武宝是跟着哥哥武啸一起来铎都的。
以前跟爹娘来铎都,总是待不了多久就得回北疆,她和哥哥单独来,在时间上便松泛很多,多待些日子不成问题。
不过——
武宝眼珠子一转,忽然想戏弄他一下。
“明天就走。”她蹙着眉,装出很苦恼的样子。
“哎!”下一刻,武宝蹦了起来,神色大惊。
左盛旸割伤了手!
“旸哥哥……”看着左盛旸手指头冒出来的鲜血,武宝顿时后悔极了。
好像是她刚刚说出“明天就走”四个字后,左盛旸才割伤的。
“对、对不起……”她不该说谎话戏弄他的。
左盛旸脸色黑沉,“对不起”这三个字落入他耳中分明是武宝在为明天就走而道歉。
昨天才来铎都,明天便要走。
那又何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