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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坐在了炕上,炕头烧的正热,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汗湿了大半,黏嗒嗒的贴在了脊背上很是难受。
屋门忽地传来了几声响动,紧接着便看见王福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正在床上呆坐着的方玉,王福忙放下了手中的脸盆疾步走了过来,“你这还没好透彻,别再受了凉。”说罢,又将被子围在了方玉的身上。
“师哥,我怎么会在这?”方玉疲惫的打着哈欠,一脸茫然的看向王福。
王福转身关上了大敞的门,道:“你呀,自己受了风寒都不知道,还好严少校发现的及时把你送了过来。”
“那,那严野他人呢?”方玉突然想起了严野对自己说过的话,有些急切的问到王福。
王福拧着手中的毛巾说道:“哦,严少校他今个一早就出发了,说是会被调往天津一段时间,不过林副官留在了北平继续驻守,严少校临走前还来看过你,但你当时还在昏睡着。”
听罢,方玉低下了头,脸上闪过一丝的失落,“走了。”
“来,擦擦汗,师哥给你端药去。”王福递给了方玉一条正冒着热气的毛巾,随后指了指桌子上的纸包说道:“严少校临走前说,这生病的人心情会低落,所以特意给你带了些甜食过来。”
“谢谢师哥。”方玉接过那条毛巾拭去了脸上的凉汗。
他看着桌子上那包扎精美的盒子,嘴角竟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他走了,但他说过,他会回来。
第10章 出嫁
一九三五年,春三月谓发陈,天地俱全,万物以荣。
原本还四处奔走的方家班也在北平落下了脚,方玉在北平的这块街道上也愈发的有了名气,每次出场,台下更是座无虚席,方月的身子也已经好了大半,入了冬后,这咳嗽便会轻了许多。
方家班在秀厢客栈这一住便是住下了,李秀本是一个人单独打理着这家客栈,自从方家班来了以后,不说热闹了许多,倒更像是又有了一个家一般,一个孤身的女子家里住了外人,时间一长,不免会有些流言蜚语。
方世强难免放在了心上,趁着李秀买菜回来的空隙便将人拉在了一旁,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放在了她的手上,这里面放着的竟是整齐叠放的五枚银元!
李秀疑惑道:“俩孩子爹,你这是干嘛呐?”
方世强挠了挠头道:“这是这些年来的房费,我打听了一下,基本上都是这个价钱。”
李秀听罢,放下了手中的菜篮子道:“你这是作甚?平白无故给我房费干什么?”
“是这样。”方世强搓着手有些局促的说道:“我们住在这里这么长时间,难免外面会传些什么,我想带着他们去外面再找处新住所,实在是不想给你造成这么多的不便。”
“外面传的什么?我能有什么不便?”李秀直了直身子,将银元还给了方世强,“月丫头的病还没好透彻,药还得吃着,你是觉得钱多了还是怎样?”
“秀姨阿爹,怎么了?”听到院里传来的动静,方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李秀看了方月一眼,随后将目光投向偏着头的方世强,道:“今日就当着月丫头的面说吧,没了月丫头她娘也有二十多年了吧,我也是年纪轻轻就失去了丈夫和孩子,若是你和俩孩子都同意,我便当了这个娘。”
方月听罢心里猛的一喜,随后期待的看向了方世强。
“我……我不能同意。”方世强半晌摇了摇头说到。
“这是为何阿爹?秀姨她人这么好。”方月的语气中满是带着不解。
“我在你娘坟前发过誓,以后不会再娶任何的女人,把你和玉娃拉扯大照顾好便是我这辈子要做的事。”方世强带着歉意看了李秀一眼,旋即低下了头。
李秀偏过去头拾起了地上的菜篮子,清了清嗓子道:“你若是走,那便等到月丫头结了婚,等到病完全好了再提离开的事。”
“那些传言……”
“这些传言能吃了我不成?”李秀撇了一眼方世强继续道:“人都是活给自己看的,干嘛活得那么透彻,透彻了,就不开心了。”说罢便转身走进了堂屋。
“阿爹……”方月朝着方世强轻唤了一声。
方世强摆摆手,道:“进屋吧月娃,爹给你去买药,你下午帮衬着你秀姨收拾收拾客栈。”
方月点了点头,轻声道:“知道了阿爹,路上一定要小心。”
院子里的那棵树也长出了新芽,树的形状颇为有些奇怪,一半是死的,一半却又是朝着天的,近看倒像是被雷从中间劈开了一般。
林雀每次来手中都会拿着一封信件,信件是从天津发来的,署名便是严野。
方玉识字不多,每次便会认真的坐在一旁听着林雀读信,无非就是严野发的牢骚,却从来不提及其他任何的事,即使这般,方玉也开心,就好像亲耳在听严野讲述一般。
林雀这次来的时候脸上挂着笑,与先前不同的是他的手里却没有拿着任何的信件,方玉先是从林雀手里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