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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伙一听到安室透的名字,居然都露出了身上某处旧伤隐隐作痛的表情。
压倒性的胜利,败绩为零。
她还没来得及回神,原本两只脚已经跨出她家门的安室透猝不及防地回身,他轻轻拍了一下她的门板,上面挂着房门号0219.
她所在的高档住宅区门牌号都是四个数字,四位数显得工整整齐,第二三位是楼层数,最后一位则是按照户型来安排,她这种在顶楼的planthouse正好是9,整栋独此一户。
安室透的眼睛里浸着笑,用一种非常纯善的目光看她,有种恰到好处的轻佻:“这个数字,可是组织绝对不允许侵犯的领域,你特地选在这里,是在防谁呢?”
“是啊,这可是禁区。”藤原真央轻描淡写:“那你怎么还进来了呢?”
安室透耸了耸肩,终于不再看她,转身径自离开。
“Bourbon,我有绝对维护组织的理由,所以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露出破绽。”藤原真央忽然开口,意有所指:“如果你是敌人的话。”
这一次安室透没有理会她,保持着均匀的步伐,头也不回地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记得板仓卓的那个案件里,柯南藏在储物柜里差点被GIN发现,结果GIN开了一半的柜门又关上了。
我一个朋友跟我说那其实是个梗,因为乌丸莲耶的名字谐音还是变形是0219,所以0219是组织里不可触碰的禁区。
第 8 章
好梦总是带着一种老旧胶片似的滤镜,只是安室透很少做梦,他每天的睡眠平均只有四个小时,大概是因为精神状态时刻处于紧绷状态,所以很少会被拉进旋转中的瑰丽梦境之中。
即使是偶尔坠入梦境,他也克制地不会容许自己意识混乱,而是那些过往的旧事铺天盖地的向他倾泻下来,好像突如其来的洪汛不由分说地将他淹没,重复着那过往生活的白描。
他梦见自己变成小小一团,手掌像个鹅掌那么大,什么也抓不住,一双腿也短短的,他好像看到了光,有人站在光影之中,但是他的步子小小的,无论怎么样奋力去追赶,那道光都只会离他越来越远。
“我要到很远的地方去了,不能帮你治疗了。”
安室透懵懵懂懂地听着这句话,心底却蒸腾起一种无能为力的恐慌。
他仿佛看到了漫天的火海,仿佛闻到了空气之中漂浮着的血的腥甜,恍惚之间知道发生了什么,顿时仿佛被扼住了咽喉,他觉得无法呼吸。
那张脸无论如何都看不清,但是赤茶色的长发在火海之中飞舞着,湖蓝色的双眼里好像藏了一片温柔的深海。
安室透连眼睛都不敢眨,想要朝着那个温柔的人跑去,可是漫天大火将她包裹在其中,毫不留情地倾吞着她,他伸出手去,朝着她的方向奔跑过去,却只能看到她不断地下坠。
他发不出声,急得在原地团团转,随即手足无措崩溃地蜷缩成了一团。
那种疼痛感是真真切切的,即使是在梦境中。
可是他叫不出声来,那种发泄似的痛呼仿佛卡在了胸口之中不上不下,像是浸润了寒冰的风挣扎着要从骨头缝里呼啸而出,憋得他一阵尖锐却又钝刀戳肺似的疼痛。
他就好像一只扑火的飞蛾,想要朝着那一团跳动着的火焰飞舞过去,却被透明的玻璃灯罩挡在了外面,再也感受不到曾经那种炽热却不灼人的温暖。
那一场大火将周围的一切烧得灰飞烟灭,安室透茫然地站在无边际的梦境里,身心几近虚脱,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迈步朝前走去,又一次地回到了那家医院,又一次地被小女孩抓住了手说要带他去疗伤,又一次和景光比赛谁钓的鱼比较多。
安室透骑着脚踏车,紧张地大喊着“你放手的话我绝对会摔倒的啊。”
然后听到老师爽朗又温柔地笑着:“放心,我绝对不会放手的。”
自行车越来越快,从一道缓坡之上飞驰而下,夹道两边的树木上海挂着些许残雪,他急促的呼吸化成了白雾,回过头去看,已经没有人在背后帮他扶着脚踏车了。
终于还是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四月的阳光即将落入地平线之下,草地上夹杂着还未来得及消融的白雪与零星萌芽的新绿。
在道路的尽头,伫立着唯一一株浅粉色花瓣缤纷绽放的樱花树,在其他还在冬季之中折服的树木之中惊艳地提早盛放。
树影斑驳之下站了一个人,十八九岁的少女,酒红色的围巾被风扬起,那双漂亮而安静的眼睛里承载着细碎的阳光。
安室透朝她走了过去,递上了一朵路边采来的小花。
小小的花朵在夕阳的映照下,比残雪还要洁白。
那个人转过头来,在光影疏离之中冲他微微一笑。
悲伤,又温柔。
安室透蓦地睁开眼,天光已经大亮,从窗帘的缝隙之中透进来,照得满室清辉,他仿佛从地狱重回人世间,三魂七魄都还没有归位。
闹钟的下一句歌词响起之前被他无情地按掉。
过了好久,他才从床上坐起身来,脸上依然维持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老师,十九年前。
大脑近乎吃力地运转着。
安室透整个人都仿佛静止了,明明梦境无声而静默,他却感觉到大脑剧烈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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