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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产生了偏见,把自己儿子也当成了媚上无德之辈,自己舍下脸皮替儿子谋来的前途,不就毁了吗?
想到这里,他额头已经微微见汗。
“六……六殿下,”他干笑着极力补救,“犬子笨嘴拙舌,若是有那一点儿做的不好,还请殿下多指点他,给他个机会。”
齐晟真想回他一句:是比不上沈大人伶牙俐齿。
但眼见这位都三四十的人了,又是同学的家长,齐晟抱着那点尊老爱幼的道德观,还真说不出这讥讽意味儿十足的话来。
他只能端着得体的笑容,说沈介的好话。
“沈介挺好的,平日里也很伶俐。”
沈愿看不出齐晟这话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只能讪讪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嘴里连连道:“那就好,那就好。”
——都是孩子,怎么我们家的和天子家的就差这么远?
第56章 张阳
沈介很不自在。
任谁在他娘合离后又二婚的家庭里, 都会很不自在的。
虽然, 他娘二婚的对象对他比对亲儿子都亲, 她娘的继子对他也挺客气。
但越是如此, 他就越是不自在。
他倒宁愿这一家子都像他同母异父的弟弟一样,把对他的不满和不屑放在明面上。
是的,沈介很清楚,他娘的二婚对象,也就是暨阳侯张敷之所以对他亲切和蔼,绝对不是真的喜欢他, 甚至连爱屋及乌的情绪都没有。
张敷对他好, 就只是因为母亲心里更惦记他而已。
而母亲的继子,也就是暨阳侯世子张阳之所以对他客气, 则纯粹是觉得和他这样身份的人计较, 太掉价。
大概在人家眼里, 他就是个打秋风的穷亲戚。
相比之下, 反而是一直对他没有好脸色的同母弟弟张恒,才是最在意他的那一个。
但因为母亲对他的偏袒, 张恒妒忌他, 甚至是仇视他。这种在意, 反而不如不在意。
综上所述, 他实在是不喜欢来暨阳侯府。
可是, 每到休沐日, 母亲便会早早地派人到沈家去接他。
暨阳侯拿他娘当心肝肉, 他爹又不敢得罪暨阳侯, 每次都是提前帮他收拾好东西。
沈介没办法,就只能来了。
沈愿的小厮沈全来的时候,沈介正穿着一身暨阳侯夫人亲手缝制的衣裳,身体僵硬地站在那里,任母亲拿着绳子在他身上比划。
“介儿又长高了,下次的衣摆得再放长两寸。”
暨阳侯夫人说着,旁边自然有识字的丫鬟拿笔记下来。
沈介试图说服母亲,“娘,不用了,儿子有衣服穿。”
“那怎么能行?”暨阳侯夫人反驳道,“你爹让人裁的是你爹的,我做的是我的。”
于是,沈介就不好再劝阻了。
他已经从以往的经历中吸取了教训。
暨阳侯平日里很正常,但一旦牵扯到了他娘的事,就会变成一个没有道理可讲的疯子。
如果他再劝阻下去,娘肯定会哭。
然后,在他走的时候,暨阳侯就会亲自去送他,并和颜悦色地说几句让他汗毛直竖的话。
他还不想因为这点儿小事,给家里招祸。
所以,他每次都只能任由母亲给他量体裁衣。
但这些衣服,他往往也就是从暨阳侯府穿到家里,然后就先去自己的房间换下来,再去拜见父亲和二娘。
虽然说出来会让人觉得很不孝,但在沈介心里,的确是二娘更像自己的母亲。
二娘关心他,爱护他,在他犯错的时候,也会教训他。
他知道二娘因着不能生育,一直把他看得很重,生怕母亲哪天就把他抢走了。
所以,他尽量不把从暨阳侯府带回来的东西拿到二娘面前。
对于沈全的到来,暨阳侯夫人有多不满,沈介就有多庆幸。
“全叔,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这句话,他问的很是迫切,迫切地希望沈全说出一个“是”字,他正好借此脱身。
“哼。”不等沈全开口,暨阳侯夫人就满是讥讽地说,“那家里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不想我们母子团聚吧了。”
沈介张了张嘴,想说:您口中的“那家里”就是我家。
但暨阳侯的身影已经走到门口了,沈介很果断地闭嘴,当成什么都没有听见,只等着沈全的说法。
沈全有些畏惧地看了暨阳侯夫人一眼,焦急又小声地对沈介道:“大少爷,六皇子来咱们家里了。”
这话一说出来,包括站在门口的暨阳侯在内,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什么?”沈介也顾不得高兴有个离开的借口了,急忙朝暨阳侯夫人行礼告退,“母亲,儿子得先回去了。等下次休沐,再来给母亲请安。”
暨阳侯夫人虽然对前夫有怨,但却更怕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