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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看着李氏正一旁唠唠叨叨,心里暖得不行,她伸手抱住李氏,翁声翁气地喊了声,“娘。”
“你对我真好。”
软糯糯的声音里还带着鼻音,听上去委屈巴巴的,李氏心软成一摊水。
“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她笑着抬手轻拍她的背,“你是娘闺女,不对你好对谁好?”
“快洗漱吧,一会儿水凉了。”
阮呦乖乖洗漱完,回床上裹好被子。
李氏出去后,她又爬了起来,摊开手看了一会儿那枚玉佩,唇角抑制不住的翘起来,忽又想到什么,轻轻捏了一下自己的脸。
阮呦想起那双卷着温柔的眉眼,心跳得很快,像生了病一样,砰砰砰的。
几乎快让她窒息。
温柔的阿奴哥哥原来是这样吸引人。
她又抿着唇傻笑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放进一个小匣子里,坐回床上。
阮呦没有睡,心里还装着那孩童案那件事,正担心着酒七的安危。她知道酒七姐姐很厉害,但还是忍不住担心。
她知道很多事的。
比如,酒七姐姐是阿奴哥哥的人,从一开始她就有些怀疑,阮家势弱遭人陷害,酒七姐姐就在那样的时机下出现了,她还有着很高强的功夫。
她还知道,屋子里的碳不是娘之前买的碳,是阿奴哥哥换的银霜炭,一两碳五十两银子。
徐太医也是阿奴哥哥找来的,不然以如今的阮家,堂堂一个妇科圣手,是不可能那样急着进门给她诊断的。
她从始至终都被阿奴哥哥照顾着,虽然阿奴哥哥什么也不说,但她就是知道。
阮呦眼角有些湿润,她缩进被窝里,手指从胸口将那枚紫玉项链取出来,轻轻搓了搓。
两条项链是一对,这是她当初从寺庙里求来的。
这叫做姻缘石,是僧人从积愿几百年的紫玉石上打磨下来的,能够保佑有情人年年岁岁永相依,朝朝暮暮心相携。
忽然想到什么,阮呦忽然敲了敲脑袋,有些懊恼。
她忘记问阿奴哥哥是了,这些日子没见到他,想问他,见到他了却又反而将事情忘记了。
外面忽然响起说话的声音。
是阮雲回来了,正在同李氏说话。
“呦呦回来了没?”
“早就回来了,这会儿估计已经睡下了,之前先是有人将惜儿送了回来,她才回来的,你怎么没跟呦呦一路回来?”李氏好奇地问。
阮雲听见阮呦已经回家了,心才落下来。
他轻笑着转移话题,“娘,儿子给呦呦带了几盏花灯回来,也给您和陈娘子买了银簪子,你们看看喜不喜欢?”
李氏也没问了,她知道阮雲做事心中都有数,只是想到一事,将他拉到屋檐下问起:
“雲儿,你那同窗中是不是有个叫张颜的?那孩子为人如何啊?”
“张颜?”阮雲皱眉,仔细回忆了一下,脑海里隐隐约约翻出那么个身影,点点头,“是有这么个人,娘怎么会忽然提起他来?”
李氏轻轻一笑,将那日在寺庙里的事都说了。
“过了年,呦呦就十七了,再拖下去可就成老姑娘了,日后不好说亲………咱们也不是非得是他,至少那孩子斯文有礼,又是个有孝心的,娘看着觉得还不错,你多打探打探,其余的事之后再商量。”李氏道。
她也知道,呦呦生养虽说能治好,却要好些年才能调养好,再者呦呦还有喘病。
她和陈娘子也谈过,呦呦这样的心性条件,要么得找个身份权势上能护她周全又没那么些后院小妾恶婆婆之类的腌臜事的。
但那样的人,比凤凰蛋还稀少,哪里找得来。
要么就找个普普通通的人,只要真心疼呦呦就好,其余的,有雲儿念书做官也能给呦呦撑腰。
至于不想将呦呦嫁进那些富贵家,不是她们不疼呦呦,是呦呦不合适,富家子弟哪个屋子少了通房侍妾了,呦呦要是嫁过去,被蹉跎气病了,她们如何是好?
阮雲静静地听着,半晌,才应声,“娘放心,儿子会仔细去打探的。”
李氏这才笑起来。
阮呦耳朵贴在门口听她们说话。
等到外面再没有什么声音了,她才愣愣地回到床榻上,手指揪着被褥叹了口气。
过了今日,她就十七了。
阿奴哥哥二十四。
—
外面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一阵接着又一阵,四处都是红色的碎片,宛若洒满雪地的红梅花瓣,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阮呦是被炮竹的声音惊醒的,醒了后她才急忙穿了衣裳出去。
李氏嗔怪地过来,“怎么穿这身衣服就出来了?快去把你义母给你做的新衣换上。”
大年初一讲究的是辞旧迎新,这一日阮呦也不用再捏着鼻子喝苦药了。
但阮呦心里挂念着酒七,她昨夜等酒七姐姐回来等到后来竟然忍不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