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1
程方南的事,眼下国子监中嫉妒羡慕程方南的人很多,若是得知他的身份,知晓他是攀龙附凤才能够成了裘大儒门生,那些自诩清流却又不甘心的学生必定会嫉恨于他。
嫉妒会让人冲昏头脑的。
阮雲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学子越是敬重裘大儒,越会见不得他对一个攀高枝的小人好。”
他只需在旁侧扇扇风,这火就能愈演愈烈。
若是可以,他倒是想亲手收拾程方南,但如今程方南的身后有郑国公府的人在,他就不能亲自去,有些可惜了。
“这样会不会对裘大儒名誉有损?”叶昭皱眉。
如此一来,倒显得裘大儒是趋于权贵而收了程方南,要知道不知道多少读书人都仰慕于他。
“裘大儒?”阮雲不在意地笑了笑,“清者自清啊。”
裘大儒没做过的事,谁又会怀疑上他呢。
阮雲想起那日他与左山长谈论春闱之事时说及裘大儒时山长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那一日山长他只说了四个字来评价裘大儒……
“名不副实。”
—
日落西山,余晖将床幔染上瑰丽的夜色,住宿园子墙边的青竹随着一道带着湿气的风扑簌簌地响着,燃得通明的烛火下,一道青影伏在案几上,反反复复地查看着几封信。
在一众名册中,程方南翻了翻,手指忽然顿住,摩挲着名册上“陆长寅”三个字,翻开信息栏,册子中只草草提及其是燕京本地人,姓陆。
陆长寅是私生子,随母亲姓,其母因未婚而孕被撵出陆家,战乱时期陆母病逝,只余下他一人。陆家虽为陆长寅外家,却在两年前就已被陆长寅带着人亲自抄了。
三年前,大明刚立,陆长寅就应征成为锦衣卫,只用了短短一年半,就从最低等的位置爬上了都指挥使,其手段残忍令人发指。
当今之所以对其深信不疑,便是当年柴显微服私访时曾被
镇北将军府派出的杀手暗杀,陆长寅为其挡了箭,命悬一线。
关于陆家的消息早已无半分音讯,也不可能再查出其它什么消息。
程方南敛着眉沉思。陆母在外独自养孩子,无论如何也会与旁人接触过,只要他寻到与陆母接触的人,问个详细………便能知晓是真是假。
但当年四处战乱,京畿之地更是狼烟四起,逃得逃,死的死,想要寻到与陆母有所干系的人不是易事。
册子在跳动的烛火下轻轻翻动着,纸张磨擦出声,他眉头紧皱着,神色凝重。
程方南看见册子上的消息。两年前陆长寅曾于抄家路上救过一下一名女子,那女子原本是住在陆府的,后来偷偷跑去舞女的队列,在宫宴上跳了一场惊鸿舞,被柴显一眼相中。
若是没有记错……那果然就是如今独宠后宫的昭妃娘娘。
程方南打了个响指,立刻有人出现在身后。
“你们去查一查昭妃娘娘的身世,查查昭妃娘娘之前……在什么地方,以及……她与陆长寅之间的瓜葛。”
“是。”
黑衣人来无影去无踪,应下声后就消失了。
程方南靠在椅子方松口气,就听见“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砸在窗棂上,落出清脆的声音,那东西跳了几下,落在案几上。
他伸手撵起来,手指间是冰冰凉凉的触感,是一枚灰色石子。
怎么会有石头从窗户后进来?
程方南心头起疑,起身走向背后的窗户,“砰”的一声,又一枚石子砸了过来,程方南嘶了一声,手抵着红肿的额头。
“什么人?”他揉了揉发疼的额头,心底生出恼怒。
然而宿舍下昏暗一片,并无人回应。
他在窗台处细看了一会,外面还吹着大风,竹叶的清影缓缓攒动着,心底的狐疑消散几分,只以为是偶然事件,便转身离去,结果方转过身,“啪”的一声又是一枚石子砸了过来,直直砸到后脑勺。
他呼疼一声,将石子撵起来,愤愤下楼去。
“到底是什么人……唔……唔”
他被人捂住了嘴,死命地挣扎却被几个人拖住手脚,布袋笼住头,他什么也看不见,“放开我……你们……唔唔……”
“干什么——”
“嘶——”
“嗷——”
暗影中传来一声声棍棒砸在肉/体上的沉闷声,在静谧的夜色中笃重敦厚,以及若有似无地呼痛声,哀嚎声,隐忍的吸气声,连带着骂骂咧咧地调笑声。
脚下的人渐渐没了动静,只一瞬间,几人原本被撩拨得膨胀的火气和嫉妒,那种冲破脑门想要置人于死地的恶意如潮水般退却,六七个人手中的棍棒落下,几人神情慌乱起来。
“怎么办?不会死、死了吧……”
“我、我没有用力的。”
“废话少说,看看呼吸……”有人勉强稳住心神,伸手将程方南头上的麻布袋子取下来,伸手去触摸一下他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