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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5

      阮呦,就见她眼眶发红,眼睛是肿的,阮家顿时都慌了神,放下手中的事,围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了?”
    “那孩子呢……”
    相处这般久,阮家的人不单单只忘了酒七的容貌,连名字也在一瞬忘记了,那孩子从来就是个不起眼的,平凡普通,即便时常在身侧,只要她不开口说话,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酒七姐姐说,这是她们做影子的必须会的,就是让人忘记他们。生与死都无所谓,反正……只是一个影子罢了。
    “酒七姐姐回去了。”阮呦轻轻咬着唇瓣。
    是叫酒七啊,李氏回忆起名字,愧疚难当,“回哪里去了?”
    阮呦抿着唇没有说话,抱着李氏大哭起来,“娘。”
    李氏见她哭得厉害,抽着泣,几乎喘不过来,心疼得如同刀割般,也跟着红了眼,忙急着哄她,“呦呦,怎么了?受了谁的委屈?”
    “谁欺负你了,义母这就拿刀去,怎么也要宰了他给呦呦出气。”陈娘子亦是心急如焚。
    “娘……,”阮呦依偎在李氏的怀里哽咽着,“张家的亲事娘安排吧,呦呦都听娘的。”
    李氏却没有半分高兴,她眼下见阮呦如此反常,更觉得出了什么大事,但不管怎么问阮呦,她一个字也不愿多说。
    陈娘子扯了扯李氏的衣袖,拦住她,不然她再继续问下去,“让呦呦一个人静静罢。”
    李氏只好抹泪答应,将阮呦送回厢房,伸手将门替她掩上。
    阮惜不愿走,他乖乖地坐在阮呦身边,有些笨拙地拉着她的手,轻抿着嘴,“姐姐不哭。”
    “惜儿给姐姐看画。”他仰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唇红齿白,那双漂亮的瞳孔明明不谙世事,却装满对她的担心。
    阮呦心尖发酸,低眸看着他期盼的眸光,收了泪,轻轻笑着点头,“好。”
    在她一点头,阮惜便眉开眼笑,忙小跑着去自己书房取了一大卷画册来,献宝似地递给她。
    阮呦轻轻翻开厚厚的一卷画册,愣了神,眼眶又渐渐模糊起来。
    画中的女子着一袭红衣,撑着纸伞立于灼灼红梅之下,云鬓如墨,眉眼含春,顾盼生辉。
    这是三年前的她。
    或是雕花窗棂边,画中人手执绣棚,低垂着眉眼,岁月静好。
    或是秋千下,风姿绰约,弯眉喜目。
    或动或静,或喜或悲,全都是她。
    “惜儿。”她盒上画册,轻轻唤了阮惜一声,鼻音浓浓。
    “我画的是姐姐。”阮惜伸手抱住她,“走的时候,惜儿答应过,要画姐姐。”
    所以他在临州的时候,想姐姐了,又见不到姐姐,就画了姐姐。这样可以天天看姐姐。
    阮呦呜咽着,她何德何能有这样好的家人守着她,护着她。
    “姐姐不要哭了。”阮惜一字一句地说。
    他听说,女子都是女蜗娘娘的眼泪做的,是下凡来还泪的,还了泪也就去天上做仙子了,他不想姐姐去做仙子。
    “嗯,我不哭了。”阮呦轻轻地笑,“惜儿画得真好。”
    阮惜听了她的夸奖,也笑了起来,眉眼弯弯。
    —
    当天晌午。
    阮家人便见阮呦已经好好地出了屋子,虽然神色有些憔悴,但人好好的,也就都齐齐松了口气。
    只是觉得阮呦看起来没什么,却总是忙碌得很,手上就不曾闲过。方绣完衣裳,又忙着去画稿子。
    李氏怕她累着,想让她歇息会儿,却被陈娘子拦了下来,“你让她忙罢,她只有忙着,才不去想那伤心的事。”
    “我怕她累病了……”李氏为难。
    “眼下累着了才是好的,不然若成了心病,郁结于心才不好治。”
    陈娘子见多识广,李氏便听她的话,随阮呦去了,只偷偷在厨房里做了好些吃的,时不时端给阮呦,好暗地里给她补身子。
    阮呦在院落里,坐在之前让阮爹做的那个长达十余米的木架子上,木架子上搭着一整块白色纱布,细细端详,便觉得像巨型的绣棚子。
    她手上捏着铅条,有些严肃地抿着唇,弯腰在白布上描着什么,阮惜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原本迷惑地看着,看着越来越多的线条,忽然就明白了什么,眼睛亮了一下,有些兴奋地仰着头问,“姐姐在画画?”
    阮呦轻轻点头。
    会做绣活的都能描花样子,可惜要做这样宏大且复杂的图,她那点画工却是不够用的,她能绣出来全景,却不能画得太细,只能画出很粗犷潦草的框架。
    阮惜目不转眼睛看着,眼睛亮晶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了好半晌,他忽然去屋子里取出笔墨纸砚来,摆在阮呦的身边,也开始画起画来。
    春风吹拂,吹起两人耳侧的青丝,雪白的梨花瓣飘落下来,坠在乌黑的青丝上,薄光浅浅镀在身上,美好得时间宛若静止下来,任谁也不愿去打破这一瞬的静谧安详。
    陶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