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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呸。
真的烂心眼黑心肝的货。
“他们日后找咱们的晦气,自有雲儿收拾她们, 这次的事过也就过了,陈娘子和爹都不必生气,别把自己气病了才是。”阮雲拦住她, 好说歹说才将他们劝了回来。
阮雲知晓阮呦因为自己的事哮喘犯了,心底内疚自责,守在阮呦床边, 见她小脸消瘦得几乎只有巴掌大,蜷缩着的样子像只没有生机的小奶猫, 酸楚心疼复杂难,“是哥哥错了,不该不听你的提醒。”
阮呦这会儿已经清醒, 只是浑身酸痛无力,还歇在床上,她见阮雲自责,抿着唇笑,“我这是老毛病了,哥哥没事就好。”
因为近些日子暴瘦,她脸上那对生来招人喜欢的的酒窝变浅了,手腕纤细得几乎只剩骨头,就这样躺在床榻上,青丝在被子上晕开,看起来宛若没有生机的布娃娃。
似乎一眨眼,人就快消失了。
阮雲看着柜子上的药罐子和药碗,心底沉重。
呦呦自小因为病养成一幅性子安静,看起来不争不抢,却偏偏骨子里是倔犟的,不然也不会在短短一月的时间,为了过陈娘子的考验期扎了满手的洞,夜里哭着也要练苏绣。
她认准了一件事便是撞了无数次墙也不肯回头。
心思敏感偏执,正因如此,容易陷进去就出不来,郁结于心,心病需得她自己想开了,旁人是劝,是没有用的。
逃荒的相遇,究是孽缘一场。他往日庆幸阿奴喜欢呦呦,正因如此,呦呦痛苦,阿奴也不好受。但眼下,他更希望阿奴不喜欢呦呦,让呦呦绝了念想,认清他是个无情之人,可他又偏偏喜欢的那么明显。
“哥哥不要担心我了。”阮呦知晓他在想什么,她轻轻弯了弯唇,盯着纱帐四角坠着香囊,“他说了,他不娶我。”
“喜欢我,但是不能娶我,我想他是为了我好,不然也不会如此。”
“一直都是我,非要想着要嫁他,至始至终,我都不曾了解过他,他的过去,我的喜欢一直在让他痛苦让他挣扎,我好像喜欢的有点自私了。”她一字一句的说话,声音有些颤,有些气不足,说得很轻,需要靠近才能听清楚。
“我钻了牛角尖,好像落进什么地方,怎么都出不去,义母说我需要的是时间,等哥哥高中后,我想和义母去田庄住,离开燕京也许就好了。”
“哥哥不要担心我了,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脆弱,”她拉了拉阮雲的手指,“我怕你们为我伤心,所以才更加内疚。”
阮雲眼眶湿了,喉咙发紧,“哥哥一直知道,呦呦很厉害。”
她是敢冲进难民群里跟人抢药的阮呦,哪怕鼻青脸肿也笑嘻嘻地问他,“哥哥,你抢到了吗?”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菟丝花金丝雀。
“哥哥不要告诉娘阿奴哥哥来过的事。”阮呦转过眸,看了看那药罐子。
阮雲弯了弯唇,点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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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阮家一家人除却陈娘子会去打理成衣铺的庶务,其余人几乎足不出户,李氏在家里变着法做吃食给两兄妹补身子。
渐渐的,阮雲的腿好利索了,常在院子地杵着拐杖走动,阮呦乖乖吃药,药里有安眠的成分,除却有时心底会莫名其妙情绪低落,夜里睡得还算安稳,所以这些日子看着状态好了不少。
天出了太阳,趁着暖和,阮呦就搬着小板凳在院子里看些杂书,偶尔眼睛疼,她只当是眼睛疲累了,便揉了揉没有在意。
阮雲丝毫没有要科考的紧迫感,反倒是每日在院子里溜达,或是教阮呦和阮惜两人写字,抽了空还教李氏和阮爹认字。
陈娘子忙得很,回不来的时候,李氏就会做好饭菜提着过去给她送饭,这一日回来,有几分唏嘘,“京街口刘家那公子也是运气不好,就在昨儿上街时不小心被人冲撞了,右手骨折了……”
她叹一口气,“眼见着就要科考了,闹出这样的事来,就只有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养伤了,也是可怜的,我记得那刘家公子的学识也是顶好的……可惜了……”
“有个词儿不是叫祸不单行么,我去给青阳巷杨家送他们来定制的嫁妆的时也听说他们隔壁曲家的公子也是今年科考,结果前些日子摔了一跤,现在还昏迷不醒。”阮爹听李氏说起这事,也一拍脑门惊叫道。
今年还真是流年不利,这才开春就出了这么多的波折。
阮雲一面看书,一面听着她们的话,眉头动了动,目光下落在自己受伤的脚碗,眸光闪了闪。
“雲儿,这些日子不安生,你啊,切忌不要出门。”李氏说着说着,又苦口婆心地道。
阮雲收起稍有凝重的神色,顺着她的话点头,“娘放心,我不出去。”
只是这话没过几日就失效了。
三月二十日是百花节,也是大明朝的国祭日,百花宴俗成百花盛宴,这一日燕京整个皇城处处皆展花,出行的百姓不论男女皆簪花,吃鲜花饼喝花茶,谈诗论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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