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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他并未说尽,决心都藏在心里。
不过多会儿,空中传来破风之声,眨眼明易身后就多了一单膝跪地的金丹修士“启禀城主,阁里来了批新货。”
“东边西边?”明易并未回头,而是略显无聊地揪着石块上的野草。
“东边。”
明易闻言手上微顿,随即丢下碎草拍了拍手“回去。”
转瞬间地上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块秃了皮的石块迎风伫立,颇有些孤伶伶。
从渝洲到东洲路途遥远,并不是每一个城池都有传送阵,宝船飞舟鱼车各种交通工具都使了个遍,四人终于在三个月后抵达东极城。
东极城是东洲最大的修仙城,不止城内占地广大,城内上空还飘着不少浮岛。
因为位于东洲极东之地海岸线上,再往东便是东海,远看确实有海天连日的仙家气派。
“我听说东极修士满嘴之乎者也,也不好好修炼,整日就是找人谈天说地相互撕扯……啧,我最讨厌读书,也不知道怎么会有修士搞这些玩物丧志的东西……”
几人现在刚刚进城,正在外城区一处菜市场正街上。鬼知道为何堂堂东洲第一大城城门竟然直通菜市场?
东极连着海湾,城西就是连绵的山脉和密林,一年中有大半时间都在下雨,今天也是如此。
好在闻放那把泼墨红伞,在路上就已被闻声祭炼成本命法宝,进城之后闻放就拿出来撑着,说是遮雨,实则是炫耀。
紧跟其后的金满满也掏出避雷伞“不愧是东极啊,来这儿路不认识人先矫情了!”
好好的法术不用,偏要打伞不是矫情是什么?
路上撑伞的修士还不少,大多穿着一身飘逸的儒衫,也不见戴冠,多用布绳缠出半颗发髻,余下两根飘带直垂腰背,看着就弱不经风的。
当然这都是闻放的想法,儒修自有儒修的风雅。
“对儒修而言,灵气只是修炼的辅助,若想得道飞升,凭的只能是才气。琴棋书画诗酒花,择一道而习之。”果然闻声替闻放解释了。
“总觉得花里胡哨的……”
很快几人从菜市场出来,不过那股子喧闹味却愈发浓烈。顺着人声望过去,发现是一处酒楼外聚了许多人。
“他们在干什么?今天过节?”
金满满插话“过节怎么着也得张灯结彩啊,你看见有四处飞纸的?”
闻放转头就见金满满不知何时也撑了把绿油油的巨伞“吓我一跳,你不是说矫情吗还不是撑了?”
“哼,我乐意。”
萧怀山收回视线“应该是文会,儒修也有论道的传统。”
“花里胡哨,不服出来打一场多省事儿,非得磨磨唧唧!”
四人小心翼翼从众人身后经过,再不远就是居行殿了,不成想来往的人群甚多,穿来穿去竟然半晌没有绕过酒楼门口。
“阿放,伞收了吧。”闻声提议道。
说来奇怪,刚才在菜市场还有许多修士撑伞,此时聚众论道反而人人手里空空。
只是这伞终究是收迟了,头顶上传来的呵斥声打破了原本和谐的论道“哪儿来的无知小儿,竟然在文会上撑伞?还是如此愧对风雅的红配绿!”
“红配绿?”闻放抬眼找了找“哪儿有红配绿?”
“别看了,说的就是你!”说话的男人蓄着美髯,手里还握着一卷书,虽然生气十足,但终归带了点文人的自持。
“哦,对不住。”闻放道歉“我们初来乍到,见此处人多还以为是看戏呢,道友又没指名道姓,将你误会成猴子成精,也实属无意。冒犯冒犯!”
虽态度恭敬,字里行间却在骂对方不懂规矩。金满满暗自给他点了个赞,却引得台上台下不少人窃窃私语。
“牙尖嘴利,你们可知这是什么地方便来撒野?东极儒修为尊,既然对我道统颇有微词,那便上来讲讲!让你们讲个痛快!”那修士更是怒不可遏。
“对啊!有本事上来论道!”
“骂人算什么本事!”
台下一片附和之声。
这群人看着文文弱弱,彼此看不惯彼此,可对待外道却颇有同仇敌忾的意思,很快四人就被包围,一副不论道不准走的做派。
闻放见状也有些怂了,倒不是怕打架,而是怕惹闻声不高兴。
台上另一老夫子模样的男修适时开口“哼,我当是什么意气后生,不过又一色厉内荏的无名之辈罢了。
清妄,继续吧。”
说着果然不再多看闻放几人一眼,随手拎起桌上的画作赏鉴。
“哎这老头也太不尊重……”金满满作势要上去讲道理,却很快被闻放拉住“消消气消消气,别人的地盘少惹事,过过嘴瘾行了,别太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