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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说出来,不含褒贬,就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在叙述一个客观事实,“我只知道在博白山能等到要等的人,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和地点,所以我都在这里等了几十年了。”
燕燕不过刚满十岁,“几十年”这样的数字对于她来说太大了,不禁惊呼道:“那么久啊!爷爷你要找谁啊?ta长什么样子?我可以拜托哥哥帮你找!”
长胡子爷爷笑了:“不用啦,谢谢你,我不知道ta的名字,也找不到ta,否则我早就还了这桩因果,也不用等几十年了。”
他原本是想换个地方继续打盹的,现在看燕燕这么热情,大约要还这份热情,直起身子问:“你们是来找李道长的吗?我带你们进去吧。”
“我是来找哥哥的!我哥哥是李巘的好朋友,他来看李巘的!”燕燕特别自来熟和话唠,叽叽喳喳把话全说了,一点都不藏着。
“哦,那你是燕燕吧,我好像听李道长提过。”白胡子老爷爷笑眯眯地说:“这位夫人是你哥哥的妻子吗?”
易桢轻咳了一声,伸手去牵燕燕的手,她为了行动方便,并没有戴什么贵重首饰,衣物袍服也是按轻便的穿,现在右手上只有姬金吾刚才给戴上的那串五色绳相思子,因为伸手的动作,相思子暴露在阳光下,丰富鲜艳的色彩显得她皮肤愈加白皙。
不过也只是一瞬,很快那串五色绳就重新掩盖在袖子底下了。
“不是的,”她解释道:“我是姬家的夫人。”
“原来如此。”长胡子老爷爷身板还算硬朗,不说健步如飞吧,行动举止并没有什么老年人的迟缓,他推开门:“我是李道长的师父。”
咦,叫自己的弟子“李道长”这么生疏的称呼吗?
“哦,是知道李道长受伤了,特意来看他的吗?”易桢问。
“不是啊,刚才说了,来等人的。”白胡子老爷爷答应得飞快:“不过他既然不太好,我就顺便来看看他。感觉他还死不了,我就出来继续等人啦。”
真不愧是乐陵道的修士,够冷漠。
结果没等他们敲门,就看见张亭午张将军推门出来,身后跟着几个侍卫。
“燕燕怎么来了?”他有些吃惊,随后看见一边的白胡子老爷爷,脸上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杨朱真人,您现在打算看李巘了吗?我带您进去。”
杨、杨朱真人?那个告诉姬总说“你昌黎之年不娶妻就有大难”的杨朱真人吗?传说中乐陵道当世的大能之一?
等一下,她手上戴着的五色绳是不是就是这位杨朱真人送的?
易桢忍不住去看他,只可惜他脸上的表情被掩盖在厚重的胡须下面,根本看不清楚。
杨朱道人说:“不用,我这次来没打算花太多时间在他身上,他还有得活。”
因为一路刷完了一毛不拔道长的时间线,易桢对“乐陵道”是有一定了解的,但是纸上看来是一回事,亲身见证又是另一回事。
真就这么冷漠啊!
不过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乐陵道修士修到真人阶段,下一步就是得道飞升。因为乐陵道修行的特性,不还完欠下的因果,是迟迟不会开始历劫的。
就比如要搬家,不处理好旧日居住地的债务关系,新居住地会拒绝你入境。
刚才杨朱真人说在这里等人,估计就是要还一桩旧年的因果。
一成一毁为一劫,因果若实在无法偿还,还可以选择兵解再造,不过这种法子实在铤而走险。一般人哪怕选择等个几十年、多方筹划还上旧年因果,也不会贸然兵解。
燕燕已经扑到自己兄长怀里去了,回头去看杨朱真人,犹豫了一下,问:“爷爷,你有地方住吗?要不要来我家做客啊?”
杨朱真人摇摇头,笑着说:“谢谢你,我在博白山待的不久,马上就要走了。”
咦?不是要等人了结因果吗?
张亭午将军再次行了个礼,他是个很知分寸的人:“既然如此,我与舍妹就不再叨扰您了。”
燕燕仰头对自己的兄长说:“哥哥哥哥,我是来问你我能不能和夫人出去看会的。”
张亭午将军看了过来,脸色为难:“夫人,恐怕事态并没有好转,李道长方才清醒了一些,分析说可能刺客不止一人,我不太建议您和燕燕在这个时间点出门。”
易桢:“啊?这样吗?那李巘道长一个人待在这里安全吗?”
张将军:“我已经留下了侍卫,这次的刺客都是虚无僧,只对落单的人下手,这么多侍卫应该没问题。但是您和燕燕到底不该在这个时间点去冒险。”
虚无僧是北幽的“特色”产物。因为北幽各地的权柄都在世家手里,皇室的亲族分封出去根本就是名存实亡,如果家主是庸人,基本几十年就能完全败落。
这些败落的贵族后裔往往根骨不错(毕竟是皇室后裔),又放不下昔日的贵族身份,不甘做人奴仆。
最初是葛地的冯家想出的办法,高价收这些年幼的贵族后裔为门客。冯家收他们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