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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我近日想,缘分深浅,纵使天定,但是事在人为……”
好了,易桢能够理解杨朱真人了。
都告诉你没有缘分了!不要自己上赶着来找虐啊!感情能当饭吃吗!感情有命重要吗!
她明白了,之所以杨朱真人是真人呢,你看他拎得多清。你看看你!一毛不拔道长!好好修行天天向上不好吗!
不过是教导了你几十年,从此别过可能再无缘分相见而已!你就非得再见最后一面!
……嗯好吧换她她也追上来,这里就不苛责一毛不拔道长了。
“你再多想想。”易桢用杨朱道人的声线说:“回去吧,好好养伤。”
门外的人顿了顿,听脚步声是往船头走了,易桢松了口气,放下刚才翻出来的帷帽,撩起窗户帘子往外看,发现博白山已经退到视线边缘,不禁有些担心。
一毛不拔道长不是受伤了吗,就算是上好的伤药,也不可能一天就好啊,这么远的距离他要半路晕过去掉海里这算谁的?
她身上还带着些强力止痛药,要不要让林娘子……
易桢连这句话都没想完,房间的门忽然就被人推开了。
林娘子方才离开的时候从外面把门带上了,门里门外没办法一起上锁,所以易桢就没锁门。
因为门和窗户都开着,形成了通风口,冰冷的海风立刻灌了进来,把易桢的衣袖吹得飘了起来,像是青鸟的羽翼。
此身无羽翼,何计出高楼?
她穿了件竖领对襟的淡青色齐腰裙,原本这裙子还有件云肩,她嫌显眼给摘掉了,在外面罩了件颜色更深、更不起眼的青色纱衫。
原本戴在身上的首饰、五色绳环她都卸掉了,完美符合现在这个偷跑出来逃命的身份。
……像是许多年前,一无所有、被人掠走,放在高楼上贩卖的少女。
只不过这一次,带着剑追过来的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穷得要去当刀、找师兄借钱的沉默少年了。
这一次的背景也不是灯红酒绿、喧闹非凡的冬日寒夜,而是浮光跃金、静影沉璧的海面上。
远处有白鹤唳空,白羽如月。
易桢瞬间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慌忙将左手抬起来,右手手指抓住左手的袖子把脸给遮住,这一下给她吓的魂飞魄散,需要集中精神的腹语术立刻失效,她出口就变回了原来的声音:“你……”
我担心你伤口疼!你竟然在怀疑我不是你师父!
她抬手挡得太迅速,李巘道长应该是没看清楚她的脸,皱着眉头问:“你是谁?我师父呢?”
林娘子慌忙进了门,挡在李巘面前,试着把他往门外推:“哎呀,人家姑娘不能见风,您开什么门啊,来来来,把门关上,我们心平气和地把事情讲一讲。”
易桢只露出一双眼睛,衣袖挡住大半张脸,直视过去。
有一说一,她来这儿遇见过不少好看的男人,五官最漂亮的还是海里那条会唱歌的鲛人,气势最强的是姬总,亲和力最高、最纯情的是小杜弟弟,但是像这一位把“干净”“冰冷”诠释得淋漓尽致的,确实没见过。
李巘和她四目相对,先是感觉到了奇怪的似曾相识感,然后迅速把似曾相识的感觉定格在了她的手上。
这只露在纱衫外面、白皙纤细的手,他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因为她挡脸的动作太过迅速,再加上林娘子立刻圆谎说她不能见风,李巘道长大约觉得她得了有什么不能见风的病,也没太僵持,退出了门外。
易桢一边把刚才翻找出来的帷帽戴上,一边听林娘子站在门口给李巘道长解释事情的实情。
对,她是一个叫做扶蕖的高门妾室,主母太凶悍,为了保住一条小命,而且也不想再当别人的小妾了,现在正在火速逃离博白山。
帷帽原本是北戎当地的传统着装。因为北戎风沙大,佩戴来遮掩风沙,最开始的样式叫幂蓠,帽子四周有宽檐,檐下垂着丝网或薄绢,长到颈部。
后来传到北幽,贵族们用藤竹或毡笠做成骨架,一下子就精细了这种帽子的做工,结构特殊,白纱下垂,又不妨碍视线,变成了女子遮掩自己容貌的用品。
但是近年来北幽形势复杂、恶党夺权,原先桎梏束缚人的习俗大都岌岌可危,就连世家抵押质子的规矩都名存实亡,李巘已经许多年没见人这么规规矩矩地戴帷帽了。
“对,我叫扶蕖。”易桢斩钉截铁地咬死这一点:“我母亲曾经救过杨朱真人,所以真人现在救我一命。”
她刚才趁着林娘子关门拉人出去解释的空当,已经发消息给杨朱真人串过口供了,现在编起瞎话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那我师父呢?”
易桢:“……”
易桢:“反正杨朱真人现在应该不是很有空见你。”
被自己的弟子发现自己一把年纪在女装。别吧。
“道长,看在杨朱真人的面子上,能不能请你保守秘密,毕竟我也是一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