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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已经不期望阿桢能够再一次对他动心了,只盼着她身体不要出什么事情,不要像他一样日日夜夜被疼痛折磨。他只见一见她也是好的。
说是这么说,但不过是过往那些“求不得”给他的心理阴影,觉得胞弟这次可能还是会更讨人喜欢,先给自己找好退路。不然这么一次两次的,人早就疯了。
然后姬金吾就收到了条新消息。
【范汝:人在你弟弟手上。方才我刚要抢,她就晕过去了,我怕这个时候抢要出人命,只撺掇他回来,你快出来】
消息出现的瞬间,就听见有人来报:“小郎君带了个姑娘回来。”
姬金吾:“……”
姬金吾来不及多想,匆匆往外走,迎面就撞见了杜常清。
杜常清一身白衣。
姬金吾一眼扫过去,他的同胞弟弟和那袭白衣全部变成了背景板,注意力只放在他怀里的那个姑娘身上。
她一身茜红色龙绡衣,紧闭着双眼,头发全散开了,可能因为疼得厉害,鬓角汗湿了几缕鸦黑色的发丝。
她脸上红肿一片,一看就是被人下狠手扇了耳光。
姬金吾步子跨得很急,头脑空白得生痛,勉强维持住正常的语调,又不敢伸手去接她到怀里来,怕来回颠簸她痛得更厉害。
杜常清匆匆说:“是有人给她渡了大量真修,她根骨好没出大问题,但是已经在反噬经脉了。”
她没有当场发作,是因为身上的无间蛊起作用,现在翻倍返还到她身上了。
不敢耽搁,立刻请了待命的大夫过来。
大夫们进进出出,最后得出了结论:得她自己调息,现在不能再干预她的经脉了。
没有办法,只能请大夫施针,强行将她的意识唤回,熬了药端上来,怕她又昏过去。
易桢痛得满头是汗,强撑着听大夫说了一遍情况,耳朵已经开始幻听了,浑身被火灼烧一样。
她意识只不过模糊了一瞬间,再清醒时,身边围着的大夫就已经到外间去了,担心陌生人多了,会干扰她调息。
因此只留了她认识的杜常清下来,嘱咐他有不对劲立刻喊人。
易桢怕再次陷入昏迷,摸索着从芥子戒中摸出那颗绞心蛊的解药,直接往嘴里塞。
对不起,虽然生活确实很操蛋,但是她还是想活着1551。
绞心蛊解开之后,用来压制绞心蛊的无间蛊自然也会消失。
就像搭积木一样,下面那层积木被端走了,积木上面的积木自然也会被一同端走。
杜常清就在她身边,原本想守着她调息,见她忽然动作,吓了一跳,伸手去拦住她的手腕:“你在吃什么?”
易桢痛得眼泪汪汪,强行将药往下吞,简略地答道:“药。”
她这么硬吞,成功把自己噎住了,杜常清给她端了水来,她手抖得端不住,两个人身上都被泼了水,最后到嘴里只剩下一口水,好歹算是把药咽下去了。
药一咽下去就开始发挥作用,她闭着眼睛,努力调息,坐在床沿,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
杜常清几乎立刻叫来了大夫,检查了一遍没发现哪里不对,又见她情况明显好转,倒是放下心来,脸上微微带了些笑意,也不敢走开去拿干帕子,对着她的湿衣服发愣。
窗户开着,有微微的风,那一轮圆月缀在西边的天幕上,这一夜已经快要过去了。
姬金吾端了能找到的最好的醒神汤进来——他修为不高,根本无法护着她调息——正好见他们二人在窗前明月下对坐着。
易桢闭着眼睛,披散着头发,神色平静,月光洒在她身上,她像是佛前的信女。
杜常清本来就一身白衣,现在在月色下更显得干净,他想用自己袖子去擦擦易桢身上的水,又觉得她沾湿的地方不太好私下触碰,犹豫了半天不敢伸手。
看着很配。
姬金吾:“……”
门口的大夫悄悄和他说了方才的事,姬金吾低声答应了一句,得知已无大碍、控制住了,便请大夫去隔壁房间候着,不用人挤人蹲在这屋子的外间里。
杜常清的眼神很清澈,比月光还清澈,一点欲念都没有,一心一意地看着她,只是单纯在担心她的身体。
又干净又强大,心无挂碍,喜欢一个人就是温暖地付出,不会偏执得像个疯子,私底下偷偷地痴心妄想,盼望着能光明正大地吻她。
姬金吾端着药,甚至连走进内间的勇气都没有。
姬金吾并不是个自卑的人,甚至可以说是相反——很多时候他都非常自信。
但是现在看着他们俩这么相对坐着,不免自惭形秽,只觉得方才等待她来时那些见不得人的喜悦变成了一把刀子,在他心里反复翻搅。
姬金吾想娶她、想活下来、想和她有个孩子、想她也爱着自己、想算计、想独占、想为她报仇、想有高修为可以护着她……
他有好多想要的,可是都得不到。
明明是双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