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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小孩分食殆尽!
小孩握着拳头疼得脸色发白,汗水顺着下颌落进白皙颈间。
大人摸了摸他的头:“乖。”
小孩忍不住蹭了蹭他手心:“不疼。”他眨了眨湿润的眼睛。
待到空碗滴满,大人立即将小孩的伤口包扎好。
底下孩童望着包好的手腕,眼里露出可惜。
大人牵着小孩的手,看着旁边之人将一碗血分作两半,一半倒进水瓮中,底下孩童疯了一般冲过去抢着喝光。
另一半交到了大人手上。
小孩跟着他走出这里。
“宁远今日也很厉害,等他们长大,全都会替你保护弟弟。”
宁景望着这一幕,眸子里无波无澜,眼前画面突然一转,变成了一间石室。
角落里,小孩缩成一团,雪白的脸发青发紫,稚声稚气的声音在抽噎。
“宁远疼,很疼——”
“乖,吃了这些药,宁远才能更厉害,其他人都吃了,他们都没哭。”
小孩眼睫毛上挂着泪滴,哽咽着:“真的?”
“真的。没哭。”
小孩疼得瑟瑟发抖,咬着嘴唇:“宁远吃。”乖乖将那些可怖的药一点点吃了下去。
宁景手指攥进掌心,一瞬不瞬盯着眼前一幕,眸子里漆黑一片。
……
阮宁靠近,听见宁景声音很低,依稀在呓语:“疼……阿姐……疼……”
她一怔,花无痕说过,宁景是有阿姐的,好像嫁人了。
她刚要动手将他拍醒,目光却顿住了。
她盯着宁景眼角,平静的眸子波动了一下,半晌,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浑身僵住,一动也不敢动。
那双狭长的眼睛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因不安而颤动,此时一缕洇湿缓缓打湿睫毛,在眼尾划出一道痕迹。
像是泪痕。
她浑身僵住,屏住了呼吸。
宁景脸上汗水越流越多,丝毫没有醒来的样子,靨得越深了。
阮宁眸子动了动,手抬起又放下,眼睛里一片空白,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
半晌,她脑子里闪过司马徽上次哭的时候。
她犹豫了下,伸出手,在宁景背后轻轻拍了下。
只是一下,宁景就安稳了许多。
她停了停,宁景眉头又皱起,她只得跟上次对付司马徽一样,继续慢慢拍着。
她跟宁景面对面躺着,一只手拍了半天,目光只能放在眼前,她一边拍一边思索功法之事。
月光洒在这里,能清晰看到宁景脸上细细的汗珠,眉如鸦翅,斜飞入鬓,薄薄的眼睑不时颤动一下,嘴上干燥起了皮。
阮宁想着功法,视线不经意一转,突然跟一双漆黑如棋子清明若冷泉的眸子对上。
那双眼睛深不见底,一瞬不瞬盯着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的。
阮宁手一顿,收了回来。
“你被靨住了。”她面无表情道。
宁景一言未发,脸色在熹微的晨光下泛白,浑身气息莫测。
他垂眸,感觉背部像有一把火在烧,灼得滚烫发疼。
突然,外面敲了敲锣:“都起了,通州到了!”
船舱里顿时喧嚣起来。
宁景率先起身,拧着眉脸色冰冷,生人勿近。
阮宁昨日趁乱查探过关押小孩的货舱,发现这些人对幼童很是重视,将他们全都放了出来,想必怕憋坏了。
现在,所有人都被赶下来,将小孩一个个装进麻袋放好。
为了防止小孩出声,他们被喂了药,一个个全都睡了过去。
船停下,甲板剧烈晃了晃,阮宁站稳,望着岸边。
很多运往汴梁的货都会经由通州中转,这是个很大的货物集散码头。
天刚刚亮,岸边已是人头攒动,拥挤忙碌。
阮宁看见了七星和破军。他们站在船头,跟岸边一人说了几句话,后面管事的便上前来让他们将货物抗上去。
货物,就是麻袋里的小孩。
宁景自从做噩梦醒来,浑身便笼着一层生人勿近的气息,阮宁面无表情,无意多打听。
她扛着一个小孩,准备扛起另一个时,宁景将那个麻袋抱了起来。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宁景额角青筋跳动,嘴唇抿得紧紧的。
她一言未发,面色平静无波,跟上前面队伍。
一行人将小孩放上马车,往郊外去。
车越行驶越偏僻,阮宁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跟上来前,她提出将此事报官,虽然她二人身手对付七星和破军不成问题,但到了叛军老巢,未必没有高手。
宁景淡淡看着她:“官兵随后就到。”
她心知此事疑点重重,一时反倒不知从何问起。
比如宁景什么时候通知的官府?他跟叛党有何关系,如何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