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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宁?”
院里空无一人。
梁茹儿恰在此时跟他抱着同样的忧虑到来。
她惊愕:“没人?”
梁司南皱眉:“你去房里看看。”
然而,梁茹儿检查了所有房间,都没有阮宁身影。
最后在书房里,她找到了一封阮宁留下的信。
“她离开了。”梁茹儿有些担忧。
梁司南将信读了一遍:“既是她留下的,那便没什么好担心。以她的身手,当今世上难逢对手。”
他担心的倒是另一个人。
☆、106
106
谢九玄以手支额, 端坐着,目光望向马车后渐行渐远的临安城。
那双黑漆漆的眼睛,谁也猜不透在想什么。
花无痕屁股底下长了刺一样动来动去, 出梁府的时候他就想问了,只是当时人多,不方便。
后面便是不知道怎样开口才好,莫名其妙就有些不敢问。
可不问吧, 他实在憋不住了。
谢九玄自打上了马车,那一身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任谁都看出他心情不咋地。
“阮,阮宁呢?”他嘴一抖, 嘴边的话就抖出来了。
问完,整个人都抖了抖。
谢九玄将视线从车窗外收回,淡淡从花无痕身上扫过, 轻飘飘的, 却吓人得很。
花无痕不禁扯出个僵硬的笑:“宁宁她——”
话说一半, 便在谢九玄蹙起的眉头和杀气腾腾的眼神中说不下去了。
他咽了口口水:“宁宁不跟我们回去啊?”
谢九玄:“宁宁是你叫的?”
花无痕:“……”狗男人, 活该被抛弃,他还想安慰他来着。
谢九玄心情确实算不上好。
甚至可以说有些坏。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失落过。
小的时候, 看见宁国公和谢夫人抱着谢宁思, 很亲近,他便羡慕。宁思当然是惹人疼爱的,他抿起唇,安慰自己, 他是兄长,不能像宁思一样撒娇。
可他也想不起自己像宁思那般大的时候,宁国公和谢夫人有没有抱过他?
他能记起的有限回忆中是一次也没有的。
他只能安慰自己一定是太小,所以不记得。
但他期待那个怀抱,期待父母的肯定和鼓励。
所以即使放血,他也咬牙一声不吭,果然,“父亲”夸他做得很好。
刀子割伤那点痛也就不算什么了。
他忍不住扬起唇,笑得克制而羞赫。
后来跟死士一起训练,每日流血流汗,他牢记“父亲”的话:护卫家人,对敌人,不能心慈手软。
他的剑第一次染血时,他呕吐,连日噩梦。
他听到宁思跟谢夫人抱怨黑夜里有鬼,想要谢夫人哄他睡着才走。
谢夫人拍着他的背,哄他到半夜。
她自来轻声细语,很是温柔。
他一度想靠近,想汲取那种温暖。
但是谢夫人似乎不喜他。
她对他总是淡淡的。
他小时候为此哭过多次。
后来是宁思发现他夜里睡不着,抱着自己的枕头,死活赖在他床上,要跟他一起睡。
奶娘请来谢夫人也无用,他抱着他不肯撒手。
谢夫人无法只得放任。
谢九玄敛眸,脖子里似乎也残留着谢宁思当时胖胖的手臂环上来的温暖。
那天晚上,睡梦里是温暖的。
“你快看——”花无痕眼睛瞪大,望着马车后面,手不敢碰谢九玄,忙唤他。
谢九玄收回思绪,觉得花无痕有些聒噪。
他心情不太好,每当这种时候,习惯一个人待着。
无形中又想到阮宁,心里那股失落更甚了。
就像是小时候渴望来自父母的亲近却一直要不到,如今他想要阮宁,却也是要不到。
想想就心里泛疼。
他也是常人,七情六欲他都有。
得不到的时候,人会嫉恨,会贬低来使自己得到安慰。
他眸光明灭,淡淡想着,若是老天在他面前,他就将它丢到江水里喂鱼。
这也算迁怒。
花无痕不知看到了什么,激动得语无伦次:“她来了,你快看啊——”
或者,将花无痕赶出去骑马比较好。谢九玄对他的聒噪不满。
他这样打算,便也就这样做了。
眼睑懒洋洋抬起,伸出手准备给他一掌。
只是,当视线扫到窗外,他整个人顿住,如同被人定身,眼睛看着逆光而来的人,一眨不眨,深怕一眨眼那人便会消失。
“驾——”
阮宁墨发飞扬,眉目内敛平静,她背后太阳初升,光芒万丈。
谢九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