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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不知从哪滚了出来,倒在地上哎哟喂叫,他原本低着头,抬起头来看见燕青提,再看见他身后的白岚,就跟看见了他最爱的鸡腿儿似的,眼睛放光。
他爬了起来,拍拍身上那不存在的灰尘,走过来,笑得跟弥勒佛似的。
“燕二娃终于来我这月老殿了,可是想开了?真是好事一件!”他自顾自说话饶过燕青提,就要去牵后面白岚的手,“来!来!爷爷给你看看这姑娘跟配不配!不配也得给你配成天作之合去——”
还没碰上那姑娘的手,月老生生顿住了自己的手,微微颤起手来,那声音竟带上哭腔,“诶哟!小老头我可不做那棒打鸳鸯的遭老头,可是坏了功德业绩的。”
说罢,一说三后退,这番翻转叫白岚啧啧称奇,小老头前头还和风细雨,后头就变了脸色,可真是让他一人把戏做足了。
月老回头大吼,“你们这些小崽子眼神都给我练利索去,连个门都看不好。”
童子刚才还欢欢喜喜的,现在哭唧唧,顿时,屋内一片啜泣声。
燕青提手一挥,洒下一把小糖,又把那些个小童子哄得喜笑言开,白岚稀奇他袖子里怎么藏着糖,燕青提摊开手心,上面躺着颗圆润可爱的糖粒儿。
哄小孩呢?
燕青提挑眉,“吃不吃?”
白岚假装自己还是小孩儿,“要,小糖儿可好吃了。”
她接过了,剥开糖纸儿,含进嘴里,同那小童子坐在一起,燕青提被那小老头拉走了。
白岚含着糖,无事可做。
看着满屋的红线,只觉得眼睛花。
听那小老头的意思是,是要给她和燕青提配一对,月老看着十分憨厚和蔼的,怎么是这样,听风就是雨,见啥都不是啥。
两个字,瞎扯。
四个字,胡说八道。
竟然说她白岚已经嫁做人妇,因缘线早已迁好了,白岚她可是真假包换的如花大闺女,就在月老口中变成了那人妇。
她怨愤难平,旁边小童子吃着小糖,腿边落了一地的纸片,他望着白岚好一会儿,低头去剥自己手中那颗糖,剥到一半,又把它给捂紧收起来了。
白岚用余光瞧着,手一伸,“呐!”小孩儿爱吃糖,吃到只剩下一颗,想吃又不吃,眼巴巴看,可怜兮兮。
他还是眼巴巴望着,不伸手拿,白岚说,“你不是想吃么,我匀一颗给你。”
“可是我还有一颗。”脆生生十分好听。
白岚好笑,“那你看着我做什么?”
小童羞赧了,“我想吃。”
“那你就拿。”
“老爷说不能收白来之食。”
小孩儿还真有教养。白岚指着糖,“这糖呢,是刚那位紫衣公子哥的。你们吃的,也是紫衣公子哥给的,不算白食。”
“不是不是,燕哥哥给你的就是你的,我要你的就是白食。”
白岚纳闷了,小孩儿怎么就是说一不二呢?她再问,“那你到底想不想吃,不吃我自个儿吃了。”
小童犹豫着还是回答,“不吃罢。”低头又去摆弄那颗糖,拨开了又合上了,看得白岚难受。
“你们家老爷不给糖吃么?”
小童回答,“不给,我们是牵红线的,吃糖吃多了容易齁鼻子,就闻不到那线上的味道啦!”
“牵人姻缘?”白岚稀奇,满屋的红线浓淡参差不齐,绞做乱麻,她突然疑惑,“为何那红线有深有浅?”
这话一出,白岚想了想,不等小童子回答便恍然大悟。
恰好小童子十分热心,“我们见那红色较深的就晓得那人情缘该到时候了,便把她红线抽出来循着味道替她牵好线。”
“若是颜色淡了呢?”
第五十七章 臆想
“不是情缘未到就是情缘浅薄将尽。”小童子小小年纪说起这情啊缘啊,十分上嘴,侃侃而谈,“情缘未到不用管,便是情缘浅薄的我们要留心些,这时候我们若是闻到那线上味道变坏了,不是身死就是心变,我们就得替她将线解开,好替人家再牵一回线。”
白岚听着这说辞,有些啼笑皆非,原来人家情缘好坏还是由着小孩儿闻一闻便知,实在孤陋寡闻了。
湖心岛地域辽阔,千奇百怪也好,就没听过谁说月老牵红线是怎么牵的,今日长见识了。
这小鼻子还真灵活。
白岚数不清这红线,问,“诶,小童子。月老殿里头人人的红线都有么?”
“当然不是,若是这样,我们岂不是要累死了。有些人生就没红线,就同这情缘没啥关系了。”
白岚点头,也是,凡间那些终身不嫁终身不娶的比丘僧人想想都是没有情缘的,哪来的红线可牵?
小童子还讲,“月老殿本来只牵凡间人的红线,后来总有些人偷偷下凡。红线又多又杂,仙人红线可是异数,牵错可不是一两回,可怜我们被老爷骂了许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