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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便能做好了。”
前几日,阿绮特意寻了不用的金饰来,又亲自绘了纹样,交给工匠替孩子做一枚长命锁。
阿绮闻言,自然道好。
“算算日子,阿秭怀胎已近五月,待长命锁做好了,咱们便收拾行囊,往宁州去一趟。”
戚娘问:“使君还未归来,女郎,可要等使君归来,咱们再往宁州去?”
她总觉使君性子粗糙些,而阿绮又不愿多理会他,两人一直这般僵着,若是哪日使君当真被惹恼了,吃苦的总是阿绮。
阿绮却毫不在乎,摇头道:“不必等他。他也不知何时才能归来,可阿秭却只有四月便要生了,咱们从此地过去,路上行慢些,也须得一月时日,我不想错过孩子出生的时候。”
实则除此之外,她也不愿留在寿春,还有另一层缘由。
前几日,刘夫人已告诉她,再有不久,郗翰之的表妹红夫便要来了,眼下正命人替陈红夫收拾屋子。她知晓这陈家表妹来投奔的目的并不单纯,实在不愿多费心思应付,届时那二人嫁娶自是与她无干。
戚娘知阿绮与堂姊感情甚好,想了想,道:“既如此,女郎便早些同老夫人说了,也算对长辈有交代。”
阿绮应下,当日便往刘夫人处说了。
刘夫人自也没有阻拦,只嘱咐她路上多带些侍从,山高路远,定要照料好自己。
……
数日后,日中时分,寿春城外秋风萧瑟,落叶纷纷。
宽阔道上,正有一辆马车前后各数个仆从簇拥着,一路不疾不徐行来。
那马车虽不如勋贵之家那般华丽宽敞,却也比寻常小户人家的气派许多。
车中正坐一约双十年华的年轻娘子,一身浅色素净的襦裙,面容尚算标致,未施粉黛,一双清秀的眼眸下有淡淡的乌青,显出几分憔悴之色。
此人正是丧夫不久,自新安一路北上寿春,投奔表亲的陈红夫。
此刻她面上丝毫未见喜色,却只正怔怔望着手中正捧的一细巧银项圈,恍惚有几分挣扎。
那项圈上坠了三颗指甲大小的银铃,随着车中颠簸,发出清脆响动,看来当是件婴孩之物。
直到马车外,有仆从靠近唤道“已到寿春了”,她才恍然醒悟,将那银项圈收起,掩住面上异色,道了声“知道了”。
城门处,早有刺史府中所派十余仆从,替刘夫人前来迎陈家娘子。
等了近一个时辰,众人皆有些疲乏,此刻不知是谁偶一翘首,便忽然扬声道:“那便是陈娘子的车架了吧!”
其中一个赶着上前询问,待确认身份后,忙冲众人挥手示意。
一时车马停下,与刺史府中仆从问候过后,方继续往城中去。
刺史府中,刘夫人早等得有些心急了,派人去问了数回,终于知要来了,遂亲自由婢子搀着到府门处去,一见马车进来,忙上前去迎:“红夫,你可来了!”
红夫忙下马车,三两步上去,扶住刘夫人,眼含热泪地唤“老夫人”。
刘夫人乃郗翰之养母,并非红夫姨母,遂只唤“老夫人”。
二人原在一处居了多年,情谊深厚,此刻俱仔细地打量对方。
刘夫人因到了寿春后,好好将养着,模样已比先前圆润有福相了许多。
倒是红夫,年纪虽不大,却因丧夫落难,只过了半年,便看来憔悴了许多。
刘夫人隐隐知晓她家中出事,此刻见了人,更心疼不已,忙握着她手,边往里去边道:“不过半年未见,红夫如何便憔悴了?”说着,又四下张望,问,“怎不见田儿?”
田儿乃红夫之子,算时日,当还不满一岁。
红夫十六出嫁,夫君李丰,本是新安郡中一军户。去岁红夫又生了儿子田儿,一家人原过得比寻常百姓好些。
谁知自二月里刘夫人离去后,李家便出了事。
新安从前尚算安定,不常有战事,李丰虽是军户,寻常除操练外,也只需在田间耕种,一家人丰衣足食,并无不妥。
可自去岁李道山之乱后,新安便常有掩与海上的盗匪出没,时常烧杀抢掠,令百姓不堪其扰。
李丰起先尚有抗击盗匪的雄心,可数度在战中受伤后,渐渐生了畏惧,最后竟趁乱做了逃兵。
原本只做个逃兵并非重罪,可李丰却是在本该给军中报信途中逃走的。
因他的消息未送到,致留守数百人未及时撤走,全军覆没,死伤过半。
如此一来,李丰被追逃回来后,便判了死罪,当众腰斩。
红夫身为其妻,亦被缘坐,虽不至死,却也要受劳作刑,配舂六年。
时四处流民颇多,常有为避刑罚者,流亡别处。
为避刑罚,红夫在旁人撺掇下,亦生此心。
她恐连累娘家,遂不敢回娘家躲避,只得趁官吏未至,悄悄北上投奔,料想以郗翰之如今的官位势力,当能给她庇护。
先前送来的信中,红夫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