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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9

      来,道:“怎才过了不过半月多,你这身子便仿佛又弱了些?”
    阿绮咬着唇不答话。
    屋里点了香,将一室都熏得幽香阵阵。而郗翰之身上因裹着沉重的甲衣,又在炎热的日光下抱了她一阵,浑身才出了汗,那一阵汗衣夹杂在熏香中,渐渐将阿绮方才好容易按下的恶心感再度勾起。
    她脸色又是一白,顾不得其他,下意识将眼前之人推远些,侧过身去便捂着唇干呕起来。
    翠微和戚娘跟在一旁,对此早已见惯,忙上前来,一个轻拍她后背,扶着她稍稍起身,一个则取了铜盆与饮水来。
    郗翰之在旁边望着,心中又是一紧,正要上前来问,阿绮却忙伸手阻止他的脚步,一面干呕,一面摆手道:“离我远些——”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干呕。
    郗翰之脚步一滞,心中有些沉,顿在原地。
    不知为何,他望着阿绮难受的模样,与身边忙忙碌碌的婢子们,忽然有种手足无措的无力感。
    戚娘鼻子素来灵敏,此刻一嗅便明白了,只得将手中巾帕交给旁人,上前冲郗翰之委婉劝道:“屋里人多闷热,女郎这两日太累,一下受不住才如此,使君不妨先去沐浴,待梳洗好了,女郎当也好了。”
    郗翰之听她一提,才觉身上满是汗水,粘腻不堪,想起近来一路行军,又接连赶路,未曾好好梳洗,虽心中不愿,却仍是点头同意了,转身出屋。
    有仆从先去寻了驿站中的差役,不出片刻便备好热水。
    郗翰之将众人挥退,自解开衣物沉入热水中,闭目思索方才的事。
    阿绮虽一直有些体弱,却因多年好生娇养着,未曾患过重病,从前多次赶路行车,他也从未见她除了疲累,有如此乏力,连连呕吐的模样。
    不知为何,他总不大相信方才阿绮与戚娘的解释,她们似乎刻意隐瞒了什么事。
    他心底莫名有些忐忑与烦躁,深深吸一口气,往身上撩了两把水,草草梳洗一番,便擦身穿衣,重往寝房中去。
    寝房中,阿绮吐了一阵,已好了许多。
    她白日也未吃几口饭食,方才不过是干呕。此刻翠微将门窗都开着透气,又在旁打了会儿扇,她已恢复了些力气,倚在榻上,浑身软软的,歪着脸,道:“戚娘,我想喝口酸羹。”
    郗翰之才踏入屋中,便听她这一声又娇又软,仿佛撒娇一般的轻呼,只觉心口有些热又有些胀。
    阿绮一见他,下意识便不再多言,只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戚娘。
    戚娘被她这娇憨眼神瞧得心中一阵爱怜,忙上前来慈爱地抚了抚她红扑扑的面颊,柔声道:“好好好,婢这就去给女郎做。”
    她知道阿绮近来害口,时常才吐完又要饮食,待食物奉上,吃了两口,又不想吃了,这便急忙赶着去后厨,欲趁着这一阵食欲过去前便亲自做好了送来。
    郗翰之行入内室,蹙眉道:“你才那样呕了一阵,怎现在就要喝羹了?当心又要不适。”
    阿绮讷讷的,心知她有孕一事无论如何是瞒不过了,可又总不甘心,只撇开眼,道:“近来都是如此。”
    郗翰之将婢子们遣退,坐到她身边,握住她搁在软枕边的一只柔荑,双眉紧锁,认真问:“阿绮,你近来身子可都好?若是染了疾,定要好好医治,万不可任性耽误。”
    阿绮一愣,望着他略带沉重的眼神,渐渐反应过来他是误会了。
    紧接着,又听他道:“我方才已去寻了驿丞,令他替你去寻城里可靠的医家来,明日好好瞧一瞧。”
    阿绮听到此处,再不能隐瞒。
    她面色犹疑,侧开脸去避过他的视线,许久,方轻声道:“我未染疾。”
    说着,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努力鼓起勇气一般,道:“我有孕了。”
    话音落下,她便闭上双目,不敢看他如何反应。
    屋里一片寂静。
    郗翰之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反应,只待待瞪着她,仿佛不明白她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待阿绮已忐忑地睁眼,他方渐渐明白过来,如坠云雾一般,将目光移向她腹部。
    那一处被宽松的衣裙遮住,尚未显怀,只有仔细端详,才能看出那一寸细小的弧度。
    他从未见过女子怀孕,此刻望着,忽而想起在寿春时,便隐约记得她月事迟迟未来,后来又听刘澍恩提起,她不告而别前,曾请医家来瞧过。
    他努力将云端的思绪勾回,想要伸手去抚摸,却竭力克制着,哑声道:“怎不告诉我?”
    话才问出,他自己已自嘲地笑了。
    她认定他非良配,那时正一心要离他而去,如何肯让他知晓此事?只怪他一直不曾看清自己内心深藏的感情。
    二人面对面地坐在榻上,双膝相抵。
    他只觉眼眶渐渐热了,不由伸手覆住,垂头闷声道:“多谢,多谢你,阿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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