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随了谁？”说着就蹲下身子去检查她的膝盖。
    “没事。”简梓言握住盛清然的手腕，制止了他要卷起她裤腿查看的动作，坐在椅子上换了个方向，看向对面的冯惠，“曹文为什么没来上课？是因为我……”
    “不是。”冯惠摇摇头打断了简梓言自责，给最后一株发财树浇水后把水壶放在窗台上，这才娓娓道来，“四年前曹文的父亲曹成在工地上受伤变成了一个瘸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他又是个心气高的人，受不了别人嘲讽的眼光，于是带着老婆回了村。家里还有田地，勤快点养活一家人不是问题，哪里想到曹文他母亲受不了这样的苦日子，跟人跑了。”
    “这两年曹文的父亲喜欢喝酒买醉，喝醉了不省人事就殴打曹文出气，第二天酒醒后见曹文一身伤痕又懊恼，发誓再也不喝酒打人。可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啊，村里乡亲们都看不下去，可曹文只有这么一个父亲，他又能怎么办呢？”
    她在白水沟十年，村里哪家发生了什么她都知道一二，一年前她就担任曹文所在班级的班主任，亲自去过曹文家中，也亲眼目睹了曹文父亲醉酒后打孩子的场面。
    擀面杖，扫帚，还是鸡毛掸子，只要在他手边的东西，曹文父亲都往他儿子身上打。
    她一个外人看的都胆战心惊，更别说一个11岁左右的孩子。
    简梓言越听心越寒，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嗓音低沉问：“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冯惠叹息摇头，一手端着水杯喝水，一手翻看学生上交的家庭作业，拿起笔筒里红笔批注，“其实曹文的父亲在清醒的时候很爱他，哪怕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也会把仅剩的一个鸡蛋给他吃。半年前曹成开始在自家地里种植桂花树，负责城市绿化的人会来成批购买，于是赚了不少钱。曹成会给曹文买新衣服，新玩具，周六还会带曹文去镇上看电影，可见他也是个好父亲。”
    “可这喝醉酒打人的毛病就是改不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曹文如今的家境比学校很多孩子都要好，至少不用挨饿受冻，冯惠心情也很复杂，她同情曹文，更多的也是无奈。
    盛清然沉着脸，握住简梓言柔软的手，掠过她担忧的脸说道：“我有办法。”
    窗外雨哗哗地下，简梓言心思全然在那个叫曹文的男孩身上，他的父亲不是不爱他，只是那份爱太过于畸形，亦或者说曹成根本不懂得如何去爱自己的孩子。
    电脑屏幕上线稿图还是最初打开的模样，她在电脑前坐了一个小时，根本无法静下心来上色。
    下午，雨过天晴，潮湿的空气中多了一丝绿草的清香。
    宿舍楼后面的树林里一棵荔枝树果实累累，枝头颗颗饱满的荔枝又红又艳。明媚的阳光照在带有水滴的叶子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收到盛清然的短信简梓言便匆忙前往教操场。
    占地面积不大的操场，简梓言刚到就听到不远处盛清然温润的嗓音：“下次生气的时候深呼吸，在心里默数五个数。冷静下来想想自己打人的行为对不对，如果你实在控制不住，那就去操场跑圈。”
    父母的行为会潜移默化到孩子身上，曹文父亲醉酒打人，在曹文幼小的心灵上留下创伤，事后父亲依旧爱他，所以在他潜意识里也会觉得动手打人过后，跟对方也能和睦相处，也会认为这是一件小事。
    盛清然半蹲在曹文面前，轻轻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转移注意力会好很多，要是你喜欢篮球，老师可以教你。”
    “真的可以吗？”曹文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嘟囔。
    盛清然抱着篮球起身，“当然可以，只要你相信自己，那就可以做到。”说着在已经没有水渍的黄土地上运球，用实际行动告诉男孩。
    操场地方不大，而且都是黄土地，要是晴天稍微活动的剧烈点儿便会带起一层扬尘，两边分别立着两个篮球架，连篮网都没有，只有两个空空的圆圈在上面挂着，就这样还是几年前有好心人捐助建成的，孩子们很喜欢，一下课便聚集到操场上打篮球，没用多久便损坏得严重。
    正想着要不要和校长商量下，把操场重新翻修，简梓言面前突然多了一道身影，曹文抿着嘴，许久才吐出一句话：“老师对不起。”
    话音刚落就跑远了，认真跟盛清然学习打篮球。
    今天是周六，也没有其他孩子加入，简梓言站在旁边给两人加油，不知不觉时间过的飞快。当她看到曹文脸上再次露出纯真的笑容，心里头压着的石头消失了。
    有些事他们无能为力，但至少对于曹文而言，他们可以教他转移注意力，克服困难。
    操场上，盛清然一身干净清爽的运动装，手法熟练运着篮球，阳光下，他额头布上细密的汗水。其实这并不是第一次，他给她的感觉是无所不能，似乎只要有他在，所有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他在，她便安心。
    夜晚，星空璀璨。
    盛夏炎热，很多水田干枯，地里开了不少裂缝，连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