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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我走?”
他难得开一次玩笑,却只教元润和觉得头皮发麻。
连连摆手,“可得了吧,我巴不得你早点滚回晋陵去。”说着迟疑了下,他站起身走到书案前,稍稍压低了些声音,“早上出门的时候从我家老爷子那里听到一耳朵……”
顿了下,元润和道:“边关大捷,三皇子班师回朝,明天辰时初就能抵京了。依我看,你是不是晚点再走,跟他见见?”
话甫一说完,元润和便注意到傅景时的眉梢眼角都染上了冷色。
“哎,当年的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三皇子也自贬边关五年,你不会还没放下吧?”顿了顿,他又道,“况且那事孰是孰非,至今尚有谜团未解,你……”
劝说的话到了嘴边,元润和深深地叹息了声,到底没有说出口。
傅景时这时却轻笑了声,道:“算了,不急在一时半会儿。”
态度并未像元润和料想得那样糟糕。
元润和松了口气,似是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他迟疑地问道:“你这次到京都来,去见过她吗?”
空气霎时间安静了下来,半晌只有屋外风吹竹枝的“沙沙”声有一下没一下地传来。
傅景时的视线落向窗外,渐渐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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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冬日的寒风更添了几分夜的冰凉。
傅景时换了一身玄色的束袖锦袍,带着晏集悄悄地来到归元寺的后山。
不同于别的寺院后山,在归元寺后山茂密的松林深处建有一座小小的宅院,虽然不起眼,但内里的布景却精致十分。
傅景时立在高高的院墙上,身影隐在夜色之中,目光沉静地落在主屋烛火映出的身影上,良久,他却纵身掠下院墙。
晏集上前道:“公子,要属下去叩门吗?”
傅景时摇了摇头,道:“罢了,她既要清净,又何必去叨扰,走罢。”
“是。”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转身,修长的身影在夜色里逐渐模糊。
直到那身影消失在松林深处,那座宅院紧闭的院门却倏地从内打开。身穿一身缁衣的女子在两个小尼的陪同下缓缓地走到门前的台阶上,目光里含着不舍,盈盈地望向远处的松影重重。
“主子分明念着二公子,为什么每次他来您都不肯见他呢?”缁衣女子右侧的小尼不解。
自从她们陪主子搬进这松林别院,五年里,二公子几乎每隔数月就会来上一遭,每次来了也不进门,就那样站在墙头看几眼就离开。主子呢,每一次知道二公子来了都很开心,明明想见得紧,可偏偏要躲着,等人走了又要在风口里站上半晌。
“苓儿,我常常在想,当初如果听了阿时的话,该多好。”那样,她就还是无忧无虑的傅家大小姐。
被唤作苓儿的小尼闻言低下了头,心下微叹。
山明水秀的晋陵,真是教人怀念啊。
松林深深,故人身远。夜风吹来,寒意入骨。
苓儿轻声劝道:“主子,外头冷,还是回屋吧。”
缁衣女子闻言点了点头,转身往里走,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侧首看向苓儿道:“你今日下山采买回来,是不是跟陈嬷嬷说了什么?”
苓儿愣了下,忙道:“是的,山下街上都在传,边关打了胜仗,大军明日就要到京都了。”
“……”
“主子?”苓儿小心翼翼地唤了声。
缁衣女子回过神,弯唇柔柔一笑:“无妨。”
她目光似一汪沉寂的潭水,静静地落在院中昏暗的灯火上,恍惚中她仿佛又看到,一片花灯如海中,鲜衣怒马的少年提着一盏兔子灯,俊面含笑,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眼中柔情无限……到如今,兔子灯依旧,却再也见不到当年人了。
五年了,你到底还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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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守南境多年的纪天翊终于随着大胜班师回京的大军一起回来了,消息甫一传回相府,阖府上下皆是喜气洋洋。
主子们是高兴心头肉终于舍得回家了,而下人们高兴则是因为得了赏。
纪天翊随着三皇子一道会在辰时初进城,这消息一早就传到了纪兰漪的耳中。
彼时她正张琴练习先生刚教的曲子,听完常嬷嬷传的话还愣了许久。
哥哥啊……纪兰漪歪着脑袋想了许久,记忆里却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纪天翊离开得太久了,纪兰漪只记得他每次出门都会跟自己带一根糖葫芦回来,至于旁的却半点也记不起来了。
但是,或许血浓于水,那股子天生的想要去亲近的感觉却阻也阻不住,于是她看向乐呵呵的常嬷嬷,眨眨眼睛道:“嬷嬷,我明天可以去城门口接哥哥吗?”
作者有话要说: 傅晔:人在家中坐,媳妇儿从天降,我娘威武!
傅景时:醒醒吧,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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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