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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自是应下。
目送老太太乘轿离开,纪兰漪跟在谢氏身后,刚准备上马车往锦绣阁去,却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的香囊不见了。她皱了皱眉头,只当是方才不小心落在了茶楼里,便扭头对一旁的红蕖低语了两句,见她转身跑回茶楼,这才缓缓地上了车。
纪舒窈注意到走开的红蕖,装作不经意般地问她:“红蕖这是去哪儿啊?一会儿别跟丢了才好。”
纪兰漪愣了下,方淡淡地说道:“我落了样东西让她回去取。”顿了顿,“去锦绣阁的路,想来红蕖是识得的。”
“你……”纪舒窈被噎住,轻哼了声就别开了脸。
而纪兰漪落得耳根子清净,自然是不把这些放在心上。
“卖糖葫芦咯~又酸又甜好吃的糖葫芦~”
“卖包子,刚刚出炉的大包子,客官,要不要来一个?”
“代写家书状纸,代写桃符!”
“……”
叫卖声此起彼伏,一路走一路不停,光听着声儿便叫人眼前生出一幅热闹的街景图来。纪兰漪听了会儿,到底耐不住好奇,微微侧过身子,伸手挑起半角车帘朝车外望去。
街上车水马龙,人潮如涌,小贩们一手摆弄着自己卖的物什,一手不住地招呼过往的路人,熙熙攘攘的声音如潮水般不休,称得这京都城格外繁华。纪兰漪静静地看了会儿热闹的街市,才要放下车帘,就发现摇摇晃晃的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原来是已经到了锦绣阁的门口。
下了马车,红蕖已经等在了车前,见着纪兰漪就立刻走了过来。
“姑娘……”
红蕖刚开口,便叫纪舒窈打断了话头,“红蕖,你主子让你去取的东西呢?”
一边说着,一边视线还直直地落在红蕖空着的双手上。
许是路上跑得急,这会儿红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汗,听见纪舒窈的呵问,她不由慌了下,但旋即又恢复镇定,只低声与纪兰漪回话。
被无视的纪舒窈当即气上心头,才捏紧了帕子要上前教训人便被纪舒窕拉住了衣袖。
“舒窈,你这会子跟个小丫鬟计较什么?”
这里不仅是人来人往的大街,还是达官贵人家内眷常常出入的锦绣阁,在这儿为了点儿芝麻绿豆的事情和一个丫鬟过不去,没得叫人看了笑话去。
对上纪舒窕不赞同的目光,纪舒窈纵使心里不痛快,也只得按下,甩手跺脚,一扭身就气呼呼地进了锦绣阁的门。
红蕖垂着头低声道:“姑娘,奴婢回去时屋子已经被收拾了一边,小二哥说并没有见着什么香囊手帕的。”
“没有么?”纪兰漪抿了下唇,蛾眉轻蹙。
难道是落在别的地方了?
“姑娘?”
纪兰漪牵了下唇,安抚有些慌张的小丫鬟,柔声道:“许是落在了府里也不一定,只是一个普通的香囊,若真的丢了……便丢了罢。”
不过,可惜了那只她才缝进去不久的平安符。
—
去了锦绣阁,又逛了琳琅斋,直到临近午时,谢氏才带着纪兰漪和纪舒窈、纪舒窕回府。
谢氏身为纪年尧的续弦,这么多年膝下无儿无女,虽然不喜柳姨娘为人,也不大看得上纪舒窈和纪舒窕姊妹俩,但是却从不会苛待半分。在谢氏的心里,她既为纪家主母,自然该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度,总不能教人捏错看笑话。
因此,这一趟锦绣阁和琳琅斋之行,她出手阔绰,一口气为三个女孩儿置办了好几身衣裳和头面。
回到相府,给纪老太太请了安以后,谢氏便回了正萱堂,而纪舒窈和纪舒窕陪着老太太说了半晌子话又赶着一起去家学温书,只有纪兰漪留在松鹤堂里迟迟不肯离开。
纪老太太手里的佛珠转了好几圈,目光终于又一次落在端坐下首的纪兰漪身上。因见她不紧不慢地亲自动手烹茶,举止间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子娴静的气质,一时不免有些慨叹。
岁月倥偬,祸福相易,她这孙女儿如今苦尽甘来,竟一日比一日出落得更加有大家风范。
纪老太太欣慰地笑了,看了眼在旁伺候的常嬷嬷,见她会意转身出去,方才又满目慈爱地看向纪兰漪,忽而问道:“娇娇煮的这是什么茶?”
将冲泡好的茶倒进茶海,复又分而沏入一早备好的白瓷茗杯里,纪兰漪双手奉了杯茶到纪老太太的手里,而后才开口回答刚刚的问题。
“这茶主要用的是早前红蕖和青荇收的晒好了的桂花,搭配了一丁点儿雨后龙井,再用今冬竹初雪时竹叶尖上的雪水烹煮,滋味清淡却又有点儿回甘,有凝神静气的效用呢。”她说着就弯了弯唇,“我先前听常嬷嬷说祖母近来愈发少觉,才想着琢磨了这茶出来。”
似乎担心纪老太太对自己搭配的茶不放心,她还不忘补一句,“我请教过何大夫,他说没问题的。”
察觉出她的小心翼翼,纪老太太既觉得心疼,又感到心里熨帖。低头抿了口茶,任由淡淡的桂花香与龙井茶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