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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赔本的买卖。他所仗的不过是纪年尧不会轻易悔婚,这才生出许多算计来。只是却从未想过,时过境迁,拿着从前微末的情谊去要挟旁人,还真当纪年尧是个傻子不成?
傻子……
他忽地又想到上元节那晚,小姑娘冷眉冷眼说“无关”的冷清模样,眉头皱得更深了。
元润和觑着傅景时的脸色,挑了挑眉,突然道:“你身上余毒未清,屋子里还焚着香?”他吸了吸鼻子道:“还真挺香的。”
☆、兰漪(4)
虽然纪年尧说了,傅家这桩婚事如何处置全看纪兰漪自己的心意,但是后者却全然没有将之放在心上,不提纪年尧与谢氏等人见了如何想,便是红蕖和青荇也都跟着着急起来。
红蕖和青荇都知道傅景时曾做过的事情,瞧见自家主子没有直言拒了婚事,只当她是对傅景时有意,心里不免有些焦急。
那傅二公子样貌远胜京中各世家子的确没有错,但动辄就恫吓欺负她家姑娘也不假,甚至差点儿害死了纪兰漪。两个小丫鬟生怕主子被皮囊迷了眼,这一日便攒在纪兰漪的跟前,细陈利弊,想要劝自家姑娘更改主意。
纪兰漪被二人劝得一头雾水,好容易醒过神,反而“噗”的轻笑出声。
她摇摇头,有些无奈地看着二人:“所以,敢情这些日子你们见了我就欲言又止是为了这个?”看二人迟疑地点了点头,纪兰漪抿着唇笑起来,“你们不提,我都快忘了这事。”
当日傅元柏为子提亲不成,离开相府,事情已经过去了小半月,傅家再无人登门。而纪兰漪不曾出门,自然也没再撞见过傅景时,那么婚约的事儿无人提,她自然也就抛诸脑后了。
红蕖道:“姑娘的庚帖还没拿回来,事情总拖不了太久的。”
再过两月姑娘就要及笄,届时京中不少世家都会盯着她的婚事。若是因为傅家而耽误了好姻缘,岂不是可惜。
青荇也道:“奴婢听说,老爷最近下朝回府,半路上总被人请去喝茶吃酒。那寻老爷的人就是傅二公子。”
“……”正在煮茶的纪兰漪闻言,手上的动作不由一滞,偏头朝青荇看去。
青荇忙道:“都是阿齐跟奴婢说的。”
阿齐是纪年尧跟前伺候的小厮之一,主管其每日出行的车马行驶。
纪兰漪眉尖微蹙,“他还说了什么?”
青荇想了一下,方把阿齐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约莫是在十日前,纪年尧下朝回府,轿辇行至崇姚街口却突然停了下来。他掀帘往外看时,就见着立轿辇不远的前方立着一样貌不俗的年轻男子。男子衣饰皆为上品,可见出身非富即贵,然而京中子弟纪年尧早见过八、九,眼前的人却面生得紧。他当即便皱了眉头:“你是何人?”
男子宽袖微拂,拱手一拜,“晚辈傅景时见过纪世伯。”
举止不凡,恭谦有礼。
这是纪年尧在轿中第一眼看到傅景时的印象。
但当街拦下相府轿辇,上来便以“世伯”相称,纪年尧看着傅景时,心中评判道:“瞧着温雅有度,实则脸皮甚厚。”
此前几日,傅景时曾携拜帖登门,每每都被门上拦了。
这是纪年尧吩咐下的。
他对傅景时连提亲都要称病不露面一事一直耿耿于怀,做此吩咐,一是为难,二来也是存心试探他。
果然这才第五日,倒沉不住气干出当街拦人的勾当来了。
纪年尧轻嗤一声,完全忘了自己方才对人的第一印象。
二人当街对峙,不远处积香楼二楼上临窗看戏的元润和瞧见了,转了转手里的折扇,对边上的晏集道:“你家公子属大尾巴狼的吧,瞧,这装模作样的功夫还真是炉火纯青。”他和傅景时相交多年,难得见他敛起周身冷气反露出温和模样来。“不过,纪年尧浸身官场,可也是只老狐狸呢。”
见晏集不理会自己,元润和习以为常,“啧”了声就又回过头去看戏了。
此时崇姚街口既没有了相府的轿辇,也不见傅景时的身影。
纪年尧原以为傅景时寻自己是为了说服他允了两家的婚约,可没料到随他进了茶楼,傅景时却只字不提。喝了半壶新采焙制的龙井茶,纪年尧晕晕乎乎又被傅景时亲自送到了相府门前。
其后一连十日,傅景时日日守在崇姚街上等着纪年尧,后者连吃十几日的茶水,几乎闻茶变色。
“他不说,爹爹居然没问?”纪兰漪不明白自家爹爹为何陪着傅景时折腾。
青荇道:“问了,阿齐说,前两日傅二公子又请老爷吃茶,老爷就问他意欲何为。”
“嗯?”
青荇学着阿齐模仿傅景时的样子道:“晚辈日前失礼,心下难安,故而特向世伯赔罪。”学着,她反倒笑了,“奴婢觉着,他哪里是赔罪,分明是换着法来折腾老爷的。”
可不是,这种赔罪的法子下来,肯定得把纪年尧得罪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