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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的情绪都没生出来。
一声极轻的笑响起,纪兰漪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低低地道:“胆子这么大,看来没吓坏。”
有心情开玩笑,可见下午遇刺之事的后续应当处理得不错。
纪兰漪道:“比不得傅公子闲情雅致。”
傅景时听了这话不由摇了摇头。
纪天翊曾经怎么说的来着,说他这个妹妹自打痴傻的病症好了以后,整个人就跟没有棱角的软面团似的,温婉安静,与人无争。
可依他来看,小姑娘嘴皮利索,磕碜起人来可半点儿不留情面。
顺手倒了杯茶塞到小姑娘的手里,傅景时道:“白日里是我连累了三姑娘,这里向三姑娘赔罪。”
“……”纪兰漪正口渴,这杯茶来得很是时候,可听着他这句话,她一时反倒不敢动作。
不是她翻旧账,动辄要人命的时候没见他愧疚,这大晚上却煞费其事地夜探相府来斟茶道歉,实在太奇怪了。
傅景时见小姑娘僵在那儿,不用问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可他却并没有解释什么。
难道要说,是半夜睡不安生,放心不下竟干出夜探香闺的勾当么?
纪兰漪端着茶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回答,口中却干燥难忍,只捧了茶送至唇边小口小口地喝了半杯。
喝完了茶,纪兰漪抬眼时,那道身影仍然杵在床榻前。
“你还不走?”
傅景时却突然开口:“今日之事,我会对你负责。”
“……”这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
“日后,我定会护你周全。”
“哦。”原来是怕她反悔。纪兰漪道,“你说过我没得选择,所以,不用说这些吓人的话了。”
吓人???
黑暗里,傅景时的脸色沉了沉。
☆、兰漪(7)
翌日清晨, 红蕖进屋来伺候的时候发现桌上放的半壶残茶少了许多, 又瞧见一旁明显被动过茶杯,面色微微一变。
也正在这时, 内卧传来了青荇的轻呼。
“姑娘, 姑娘?”
红蕖忙不迭地转身进了内卧,透过半撩起的床幔看去, 便只见自家主子仍昏昏沉沉地睡着。
红蕖心下一惊,快步奔至床边, 伸手探向纪兰漪光洁的额头。然而, 她的指尖方一触及,便教那滚烫的触感惊得往回缩。
“青荇,快,去叫府医!”
青荇这时候才回过神来, 立刻就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不多时, 胡子花白的何大夫便被青荇一路拽进了溯雪苑。气喘吁吁的他尚来不及歇一口气,就被从屋里出来的红蕖推着往内卧走去。
黄梨木雕花大床上, 床幔已经垂下, 把榻上的人儿遮挡得严严实实。
数月来, 溯雪苑里大病小灾不少, 何大夫早跑得习惯了。这会儿, 他坐在床边的小鼓凳上,伸出两指,隔着丝帕搭在纪兰漪的腕上,凝神细诊。
眼见得何大夫的眉头越皱越紧, 一旁的红蕖和青荇心下越发不安起来。
都怪昨晚她们守夜的时候不小心睡了过去,才教主子屋里没人伺候。
“何大夫……”青荇小心翼翼地开口,试图询问。
“唉。”
何大夫一声叹息,让两个小丫头的脸都白了白。
而何大夫叹完气却捋了捋胡须,不疾不徐开口道:“三姑娘是白日里受了惊吓,夜里头遭了风,再兼着……”他扭头朝外面瞧去,“说过多少回了,茶过三遍换新,三姑娘脾胃弱,禁不住陈茶糟蹋。”
昨日一场慌乱下来,茶水搁在桌上忘了换,的的确确是她们自己的疏忽。
红蕖和青荇皆埋下头,乖乖听训。
不过何大夫也不是苛责之人,说了两句便道:“待我开上一方,煎服三日,便可。”
一边说,一边起身朝外走。
纪天翊一早起来正准备出门,远山便来报了溯雪苑里发生的事儿,当即就赶了过来。
见着何大夫正在吹干药方上的墨迹,他脚下步子一滞,旋即上前去捉住他的衣襟,问道:“你昨天诊脉不是说了没事?”
纪天翊生得面相温润,平时多以笑面示人,这一会儿沉下脸来,那些素日里被敛起的疆场杀伐之气毕显无遗。
这位大少爷比不得家里其他的主子,何大夫接触得少,这会儿被揪住了衣领,当即就吓得嘴唇发抖。他忙拱手道:“侯爷,这不能怪小的啊。”
谁还能料到三姑娘夜里吹着风呢?
然而纪天翊一个冷眼横过来,他忙又缩了缩脖子,哆嗦着解释起来:“春日早晚冷暖不定,这夜里凉,姑娘受了寒气也是有的。适才小的以金针过穴,现下三姑娘已经退了烧,等吃了药将养些日子,就,就没事了。”
红蕖拉着青荇在旁跪下,也主动认错,“是奴婢们照顾不周,还请侯爷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