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扉,脚下步子挪了挪,把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用气声说道:“早起宴爷吩咐小的寻了平安街如云酒铺的丁三,花钱请他扮作卖糖葫芦的小贩去相府门前叫卖。”
“……”晏集听命于傅景时,绝不可能擅自行事。那傅景时整这么一出,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元润和并没有疑惑得太久。
青衣小厮自顾自地继续道:“糖葫芦卖是卖完了,可不知怎的,武敬侯这会儿又打上了如云酒铺的门,丁三这才暗地里托人来求救呢。”
听到武敬侯的名号,元润和突然福至心灵,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哗”地一下收起折扇,以扇柄支住下巴,元润和笑得意味深长起来。
当初信誓旦旦说不娶人家,才过去短短三个月就忙不迭地去大献殷勤。可惜啊,傅景时消息不灵通,这位新晋的武敬侯虽然脾性温和,但是却极其护短,最容不得旁人惦记自个儿的妹妹。
傅景时这一出算计殷勤,瞧起来果然是不奏效的。
元润和想着,倒有点儿好奇好兄弟这会儿的神情来。
恐怕比起冰块脸来还要冷上三分罢?
书房里,听了晏集转述的话以后,傅景时只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可是寻错了人?”
晏集摇了摇头,拱手道:“属下事先调查过,丁三以前做的营生的确是那个。”说着,顿了下,方试探着补了句,“不过他五年前开始经营酒铺,许是手生了。”
傅景时颔首,问他:“如今丁三那里是个什么情况?”
晏集道:“武敬侯横枪于酒铺前,一没动手二没开口。”
可这么一个战场的“杀神”杵在小小的酒铺前,还一脸不善,哪个还敢去酒铺沽酒?因此不过半天的功夫,酒铺便已是门可罗雀。
丁三是收钱办事,嘴巴严实,没敢跟纪天翊提及傅家,又没法子送走那尊大神,倒是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
晏集一字不差地将青衣小厮的话给复述了一遍,待说到“险些白了头”时,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傅景时屈指叩桌,不轻不重的声响有一下没一下,良久,他突然问道:“湖心岛的事情追查得如何?”
“按着公子的吩咐,属下这几日把来庄子递拜帖的人都查了一遍,并无异常。只是唯一奇怪的是,定国公府居然也送了帖子来。”
定国公府?
这可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勋贵,在一干富绅家送来的帖子里,定国公府的帖子着实打眼。
定国公谢允,乃今上尚为储君时在太学的,后来担任过太子太傅,后来不知为何跟太子起了龃龉,竟主动辞了太子太傅一职,扬言要告老还乡而去。然,今上顾念旧情,再不肯松口,反赐了“定国公”这一世袭罔替的勋爵予谢家。
自那以后,定国公谢允在朝中也开始大行明哲保身之道,再不肯插手诸位皇子王爷间的明争暗斗。也恰是如此,才叫今上对他彻底放下心来。
傅景时自认从未跟定国公打过交道,那么这一张帖子便来得有些蹊跷了。
晏集觑着自家主子的脸色,试探地询问道:“其他的帖子属下都已经悉数退了回去,定国公府的属下却不敢擅自拿定主意。”
傅景时点了点头,“国公府的帖子自然是不能退的。”但也没有让国公府纡尊登门的道理。傅景时沉思半刻,收手起身,吩咐晏集道,“便从别庄库房挑上几本孤本,后日随我去国公府拜访。”
“是。”晏集忙应下。
又见傅景时抬脚往外走,他连忙跟上去,不解地问道,“公子不是说,要闭府引蛇出洞吗?”
傅景时勾唇一笑,脚下步子未停,只道:“毒蛇易引,狡狐难捉。你家公子的蹩脚伎俩早教人看破了。”
既然无人上门探听虚实,可见当初行刺的幕后主使并非泛泛之辈,能隐忍至此,可见也是个能够筹谋大事的人。而放眼满朝上下,这样的人又有几个?
傅景时心里有底,倒觉得如今的情形越发有意思起来。
晏集似懂非懂,但也不追问,“那公子这会儿是要去……”
“如云酒铺。”
屋子外头,元润和不仅把青衣小厮知道的事情都给套了出来,还忽悠着将人先给打发走了。
瞧见傅景时出来,他合扇拊掌,大笑道:“你到底还是坐不住了。”脸上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最终却也只换来傅景时主仆的一记冷眼。
在傅景时跟前,元润和从不知何为尴尬,说话也从奢望他给予什么回应,便只顾循着自己的想法夸夸其谈,“你和我说说呗,究竟是什么时候瞧上人家纪三姑娘的?或者说,你做这一切其实都只是为了给你那便宜娘还有傅晔添堵的?毕竟啊……”指间一错,折扇半开,他故作高深一叹,“不怕不曾有,就怕得又失。乔氏得意不过月余,连连遭了打脸,也是可怜见的。”
他素来说话不知遮掩,而且嗓门又一贯不小,这会子跟在傅景时身后往外走,竟也没注意到花园里还有旁的洒扫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