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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0

      很。
    想来应是随侍别府女眷而来的。
    纪兰漪脚下的步子只短短地顿了一瞬,随即径直就掀帘进了屋。
    当她的背影消失在猩红的粘花垂帘后, 廊檐下的丫鬟婆子才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起来。她们的声音放得极低, 但隐约还能听到些“真美”“仙女下凡”“哪里像傻子”的字样,语气也皆是惊叹。
    纪兰漪自然是听不到外头丫鬟婆子的议论, 但自进了屋, 顶着一屋子女眷打量或赞叹的目光, 却也能偶尔听到一两句惊赞。她微微抿了下唇, 莲步轻移, 走到纪老太太的跟前,大大方方地行了拜寿礼。
    礼毕,她微微侧首,跟在她身后的红蕖立即捧着一只锦匣上前。
    锦匣狭长, 与一般盛放卷轴的无二。
    在座的女眷中立时就有一人出声道:“难道三姑娘准备的也是一幅画不成?却不知是哪位大家的手笔了。”
    一个“也”字颇有些深意。
    纪兰漪循声抬眸朝那人望了一眼,见其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面容保养得当,柳眉凤眼,说话间笑意暖融,倒是给人以难得的平易和善之感。
    纪兰漪眨了眨眼,记起这仿佛是兵部尚书柳权的夫人,惯以心直口快为人所道。
    迎上柳夫人的视线,纪兰漪臻首微含,方欲答话,立在一旁的纪舒窈就抢先一步先开了口。
    “听说三妹妹为了给祖母贺寿,特意勤学了画技,今儿可正好让人开开眼界呢。”
    她笑容晏晏,说话的语调拿捏得恰如其分,柔柔和和的。
    其余众人听了这话,一时反应各异。
    说起来,从前没多少人正儿八经地见过这位相府的嫡女千金,但在场的却没有人不知道她曾经只是个傻子。细论而来,即便如今傻女不傻了,琴棋书画诸艺又岂是三朝两夕就能学得会的?
    于是,众人落在那匣子上的目光便有些复杂了起来。
    纪三姑娘一片孝心,替老太太准备的寿礼,怕是要寒碜了点儿,毕竟有素以才名著称的双生姐妹花珠玉在前。
    没错,在纪兰漪过来以前,纪舒窈与纪舒窕已经拜过寿并呈上了由二人合力完成的百寿图,其画乍一看是南山翠松凛凛,细看方见画上每一笔线条其实都是由小小的、形态各异的“寿”字连绵而成,不可谓不别具巧心。
    在场的众家夫人中有以眼缘看人的,这会儿已经悄悄地为纪兰漪惋惜起来。
    然而,纪三姑娘现下却是一脸茫然地看向说话的纪舒窈,眨眨眼睛,有些诧异地道:“可我没有给老祖宗画画呀。”
    小姑娘生得眉目皎皎,水灵可人,偏头无辜的一句就教人怔怔地跟着点了点头。
    可不是,说送画的那人是柳夫人来着。
    纪舒窈本来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倏地想到这一点,她跟着就扭头去看柳夫人。后者面上依旧是笑吟吟,显然没觉得纪兰漪的话有何不妥,反而因为小姑娘的直言直语,更加乐呵了起来。
    “我居然没有猜对?”柳夫人目光里带着好奇,盯了那锦匣看了会,才冲着纪老太太道,“老太太快些打开来瞧瞧,我这心里啊好奇得就跟有只猫儿在挠似的。”
    她说话风趣,逗得纪老太太合不拢嘴,只伸手示意小孙女儿打开锦匣。
    纪兰漪颔首应下,转身,素手解开匣子上的扣锁,轻轻一掀。
    匣子打开来,一屋子的视线都汇聚了过来,连边上的纪舒窈都悄默默地往前挪了半步。
    纪兰漪弯了下唇,旋即取出锦匣里的物什。
    的的确确是一幅卷轴。
    “这不就是画么?”纪舒窈轻嘁了声。
    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想法,但倒没有人如此直喇喇地说出来。
    而听了这句反问的纪兰漪也跟着就点了头,“没错,是画。”
    “那你……”故弄什么玄虚。
    纪舒窈讥诮的笑意尚未蔓开就僵在了唇角,看着被纪兰漪打开的那幅画儿,她心头莫名一跳,生出些慌乱来。她下意识地扭头,却发现一直没有说话的纪舒窕脸色也不打好看。
    这会儿没有人会去注意纪舒窈和纪舒窕姊妹俩的反应,她们盯着一身杏色的小姑娘手里展开的画卷,眼里慢慢地露出惊艳之色来。
    那的确是一幅画,南山巍峨,青松苍苍,云消雪霁,赏心悦目。
    但这又不仅仅只是一幅画。
    很快就有眼尖心细的人察出了画的与众不同之处。
    前头纪舒窈与纪舒窕姊妹俩献画时,画卷上的泼墨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落笔勾勒皆可见一二笔触的锋芒,再者而言,那幅上佳之作的着色虽炉火纯青,但给人的感觉还是少了三两分自然。
    可眼前这幅画却不同。
    远而观之,画中一景一物的确与一般泼墨图无二,但细细一瞧,才发现,卷轴裱起的并非平常作画所用的宣纸,连绘画的也不是水墨。换言之,这压根不是一幅手绘画,而是用丝线一针一针绣出来的《南山雪霁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