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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蹙眉,嘤咛了一声又继续呼呼大睡。
傅景时气得几乎都要乐了。
但很快他就发觉了不对。
鼻尖萦绕的胭脂香味儿浓郁了, 之前闻到的清甜果酒味儿也越发地浓了。
所以, 小姑娘这是吃酒吃多了?
可果酒也能醉人么?
傅景时心头的怒火顿时就转到了纪兰漪身边伺候的丫鬟身上, 脸色越来越沉。
“坏东西!”
软软的声音响起, 惊得傅景时一下子就回过了神。
他垂眸, 不防对上一双雾蒙蒙的水眸。
一阵心虚没来由地涌上心头,傅景时才要别开脸,就见小姑娘眨了眨眼睛,煞是认真且诚恳地又说了一遍:“坏东西!”
傅景时这回听得清清楚楚。
凤眼一眯, 觉得眼前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
但很快他就察觉出不对了。
小姑娘一双杏眼睁得圆圆的,可是却不似往日那般清亮,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显得整个人迷迷瞪瞪的。
傅景时无奈地扯了扯唇。
敢情是醉了还不忘骂人呢。
“谁是坏东西?”他蹲在地上,柔声低询的模样若教元润和瞧了去,只怕得大呼“见了鬼”。可偏偏这会儿,这个一向杀伐狠决的男人敛起了一身的冷厉,搁这儿一本正经地诱哄起醉的不省人事的小姑娘来了。
纪兰漪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过分好看的男人,眨了眨眼睛,半晌咧了咧,十分无辜地吐出一个名字。
“傅景时。”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三个字,从她的口中念出来竟仿佛掺了点儿不一样的东西,有些像初春桃花酿的酒,青涩里裹挟着丝丝的甜味儿。
傅景时丝毫不恼,甚至幼稚地跟她分辩起来:“他怎么会是坏东西呢?”
酒意慢慢地起了,眼皮越来越重,连脑袋也晕乎乎的。纪兰漪想要闭上眼睛眯一会儿,偏偏耳边总有声音聒噪,还反驳她的话。
傅景时不是坏东西难道还是好东西吗?
咦,傅景时好像也不是什么东西。
越思越混沌,纪兰漪索性把脸埋进胳膊里,彻彻底底地趴在了美人靠上,只留了一个字给耳边聒噪的人。
“烦。”
傅景时自认为见过纪兰漪的很多面了。
疯疯傻傻地任由丫鬟哄骗欺负,畏畏缩缩地教他威胁恫吓,也会一本正经地与他搬道理。是傻丫头,是胆小鬼,是规规矩矩的千金大小姐。但似乎从来没有这一刻这样真实过。
许是酒后吐真言。小姑娘直直白白地给出了对他的评价——“坏东西”。
当然,或是小姑娘的教养所致,令她找不出那么多骂人的词来。
虽醉得一塌糊涂,可却透出不一样的娇憨与直率。
傅景时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觉得自己喝的那点儿酒的后颈可能也上来了,不然他怎么会觉得这个口口声声骂他“坏东西”的小姑娘那么可爱呢。
嗯,可爱到他想早点儿把人娶回家去,然后藏起来才好。
小姑娘趴在美人靠上一动不动的,那样的姿势绝对不可能舒服。这样睡上小半天,等酒醒了,只怕不仅要吵着头疼,小胳膊估计都得废了一半。
傅景时冷哼了一声,缓缓地站起身,往前两步,弯腰,小心地用手托起小姑娘的脸,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膀,紧跟着他就在美人靠上坐下,虚虚地把小姑娘揽在怀里,为她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睡姿。
不知道是小姑娘醉得太深,还是傅景时的动作太过小心,一连串的动作下来,人愣是没有半分醒转的迹象。
傅景时伸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脸颊,立时都气笑了。
先前纪兰漪和柳沅沅、薛以凝一处吃酒说话,无知无觉地把小半壶的果酒都送下了肚以后才慢慢地觉出不对。用果子酿出来的酒虽然不如米酿那样醇厚浓烈,但后颈的威力也不容小觑。
水榭里嬉笑欢闹,纪兰漪却觉得头越来越沉,于是就跟正闹作一团的柳沅沅和薛以凝打了声招呼,领着红蕖悄默默地退了出来。
从水榭到凉亭,弯弯绕绕的一段路下来,她愈发地不清醒,瞧见亭子里凉快,便央着红蕖进来歇脚。
坐下没多久,又闹着要红蕖取水来喝。
红蕖自然是不放心抛下她的,哄了半晌到底没有拧过她,又想着这一处凉亭隐蔽,外头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绕到这里来的,于是才半提着心匆匆去取茶水。
红蕖去得快回来得也快,但就这么短短的片刻功夫,凉亭里竟然就多了一个人!
红蕖一回来看到的便是傅景时将自家主子揽在怀里的情景。
彼时她站在凉亭外,四面的阴翳让她看不清那个把自家姑娘揽住的男人是谁,她的一颗心沉入了谷底,咬着牙就要冲进去教训登徒子。
然而她才冲到近前,骂人的话刚刚到了嘴边,就教男人横过来的阴冷目光逼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