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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这条裙子是松罗府最好的三个绣娘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绣出来的,您试试看,可还喜欢?”
姜宛姝看了一眼,恹恹地道:“知道了,放在那里吧。”
眠春观察着姜宛姝的脸色,马上又换了一套三重纱衣,这衣裳轻若云雾,里层错银的海棠花纹透了出来,或浓或浅,如在枝头摇曳,那颜色也还是素的。
“这件如何,这种软烟罗的料子是蜀都的特产,听说极难得,一年不过能产出十匹,您摸摸看,拿在手里真的和云朵一样。”
姜宛姝这下连看都懒得看了:“嗯,挺好。”
因着姜宛姝尚在孝期,林照辰给她准备的衣裳都是素白色调的,但就这一种颜色,也能变出千百种花样来,丫鬟们殷勤备至,轮着给姜宛姝过目,她却意兴阑珊。
眠春不死心,继续劝道:“姑娘,奴婢看这些都是极漂亮的,不如您换上试试?”
姜宛姝道:“又不出门,穿什么不一样,让你们费心了,我看很不必,还是先收起来吧。”
眠春实在是个尽职的丫鬟:“姑娘穿上,可以给国公爷看啊,他肯定喜欢。”
姜宛姝气鼓鼓的:“奇了怪了,我为什么要讨他喜欢,你这话我不爱听,不许再说了。”
眠春只是抿着嘴笑。
外头的小丫鬟进来:“姑娘,您有客人来了。”
姜宛姝忘了生气,惊讶地道:“我有什么客人?是赵夫人来看我吗?”
“是我呀,宛宛。”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一个圆脸圆眼睛的少女跟在丫鬟后面进来。
姜宛姝吃惊之下,腾地站了起来:“阿瑟、阿瑟,居然是你!”
骁骑将军吴家的姑娘吴锦瑟是姜宛姝的闺中腻友,两个姑娘性情相投,向来亲密无间。
此刻,姜宛姝再料不到吴锦瑟会上门来见她,忍不住又惊又喜,吴锦瑟也是神情激动,两个姑娘手拉着手,互相看着,半天不说话,都红了眼眶。
眠春十分知趣地命人奉上了茶水和糕点果子,笑着道:“吴姑娘您先请坐,我们姑娘正闷得慌呢,您陪她说说话。”
姜宛姝含泪笑了笑:“是我失礼了,阿瑟你快坐下来,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
吴锦瑟嗔道:“就几个月不见,你对我这样生疏了,我到你家里来,需要你和我客气吗?”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怔了一下,物是人非,此地已非姜家了。
吴锦瑟自悔失言,旋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拉着姜宛姝过去,亲亲密密地挨着她一起坐下了:“让我看看,你好像又瘦了一点呢。”
眠春和其他的小丫鬟都退出去了,还把门轻轻地掩上了。
姜宛姝马上抓着吴锦瑟的手,含泪问她:“你怎么来看我了?我还以为你们把我都忘了。”
“哪里会,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记挂着你呢。”吴锦瑟满面担忧之色,“你们家出事以后,外头都传闻你已经死了,我还大哭了一场,后来又说你还关押在刑部的大牢里面,我求我爹去打听,什么消息都得不到,唉,担心得要命。”
她看了姜宛姝一眼,神色有些迟疑:“今天早上的时候,是燕国公亲自到我家去,让我爹转告我,你已经回家了,他听说我原来和你交好,特意邀我过来陪你说话,你看,我这不是赶紧跑来了,宛宛。你如今还好吗?”
姜宛姝在吴锦瑟面前向来是没有忌惮的,她泪汪汪地道:“不好,很不好,阿瑟,我心里难受。”
吴锦瑟心疼地道:“唉,我也知道你受苦了,幸而能够保存性命,从前的事情也别再去想了。燕国公虽然名声凶狠,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不好,你做他的外室,可不能像原来那样娇气任性了,好好奉承他,往后的日子或许还是有指望的。”
姜宛姝呆了一下,摔开了吴锦瑟的手,气得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你胡说什么,我不是他的外室,你、你、你从哪里听来这样荒谬的话!”
吴锦瑟慌了:“宛宛,对不住,我看你的情形,以为是……哎呀,是我错了,你别生气。”
姜宛姝心里更委屈了,赌气地别过脸去:“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低贱的人,只配给人家做外室吗?”
右丞相的独生女儿,美丽又娇贵,多少世家公子为她所倾倒,求一面而不得见,她曾经是安阳城中高不可攀的明珠,谁能想到世事莫测,一朝竟跌落尘埃,可怜如斯。
吴锦瑟叹了一口气,揽住姜宛姝的肩膀:“宛宛,是我想差了,不该这么说,但我实在是没有恶意的。你知道梁家的阿瑜和阿瑾是什么遭遇吗?梁大人当日在朝堂上为周王说了几句好话,皇上龙颜盛怒,下旨降罪,他们全家的男人都被充了军,女人……都被没入了教坊。”
梁太仆家的梁瑜和梁瑾是一对双生姐妹花,她们和姜宛姝昔日亦是交好亲密。姐妹两个才情惊艳,生得又美貌,素来骄傲,没想到竟然被送入了教坊,那地方,清清白白的姑娘进去,简直比死都不如。
姜宛姝倏然一惊:“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