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并找了个酒楼, 要了个包厢就进去了。
    “楼小兄弟, 你是最近刚到试炼场的吧？之前都没见过你。”
    “昨日刚来的。”
    “……这么说来，之前走三十六剑道，是你第一次走？”
    “嗯。”
    “……”
    场间另外四个人神色都一言难尽。
    剑沐风, 问剑阁剑道第一天才, 来试炼场半年, 三十六剑道上走到第十八步。
    叶青远，在试炼场三十年, 走到第二十九步！
    慕容瑾与莫寻欢也来试炼场半年, 慕容瑾没走过三十六剑道, 但莫寻欢走过, 走到第十三步。
    就连叶青远此时心态也有点不稳——虽然他比楼子晗厉害许多，甚至远超场间众人。
    “有点后悔跟这家伙做朋友了。”莫寻欢痛心疾首的嘟囔着。
    “嗯？”楼子晗没听清，疑惑看他。
    莫寻欢无奈摇头：“没什么，我说跟你这家伙在一起，真的是整天都被打击的命。”
    慕容瑾听此忍不住浅浅一笑，莫寻欢一向不怕天不怕地, 这还是第一次这么遇上这么个让他无话可说的人。
    几人没聊一会儿, 酒菜就上桌了。
    除了楼子晗、慕容瑾, 另外三人都喝的很开心。
    楼子晗在吃菜之余, 还忍不住问慕容瑾道：“慕容, 这九门之中, 可有什么方法能够快速恢复精神力的, 我昨日观剑碑, 今日走三十六剑道，都觉有些太过耗费精力，大家每日如此修炼，怕是会吃不消吧？”
    “自然是有的，就在琴岭，有一首红尘曲，可以治愈恢复精神力。你可以去学一学。”
    琴岭？红尘曲？
    楼子晗愣了下。
    慕容瑾道：“对，九门之中有许多冠绝天下的术法，有一些失传了，比如我们星宿宫的大星衍术，还有一些一直传承下来，但却很少有人能彻底悟透——比如琴岭的红尘曲。”
    “原来如此。”
    学琴并不在楼子晗的计划之内，但慕容瑾这么一说……
    “你剑道天赋那么好，倒是真的可以试试红尘曲，只是，如今在整个九门之中，还没人彻底领悟红尘曲，毕竟，这可是能够治愈恢复精神力的曲子，十分逆天。不过红尘曲十分厉害，就算只是皮毛，也足够我们受益了。”
    “是吗？可是，我……”
    楼子晗想到琴岭那位对他十分不友好的少主凌傲宇。
    慕容瑾像是知道他想的什么一样，当即道：“你想去学的话，尽管学就是，这试炼场的琴岭并非真正的琴岭宗门，凌傲宇他管不到你，再者，连圣人老祖都允许你学九宫术法了，他哪敢说半个不字？”
    楼子晗点头：“好，那我随后去试试。”
    毕竟，不管领悟九宫哪一宫的力量，都需要精神力，学习红尘曲很有必要，而且叶青远说过，力量是相通的。
    “这就对了，你若还不放心，到时候我跟寻欢陪你去学——九门中，丹府排第一，百宝楼排第二，琴岭排第三，你可知为何？”
    楼子晗摇头。
    慕容瑾特地向他介绍九门的情况，当即便道：“便是因为红尘曲，而且九门的传承中，琴岭传承最为齐全，有琴岭五曲，十分厉害，再加上学习琴曲之人都颇为风雅，受年轻姑娘喜欢，所以很多弟子都愿意去学，因此琴岭很强。”
    “丹府第一，百宝楼第二，这没问题，因为丹师和炼器师，无论在何时何处都令人追捧，极少有人敢得罪他们，但，一般修行者，不是说同阶之中剑修最强吗？为何问剑阁都无法排进前三？”
    “因为纯粹的剑修很少，而且问剑阁的人也不多，在九门中有三门，都是本身十分强大，但因为人少，所以在九门中并不显眼，还排在后面，你不妨猜猜，除了问剑阁还有什么？”
    这个就很好猜了。
    楼子晗笑道：“你们星宿宫，还有傀儡阁。”
    慕容瑾点头：“是的，星宿宫主要修习星辰之力，加上推演，便可预测吉凶未来，许多人眼中的星宿宫，就是如此用处，但其实不然，星辰之力的用处很多，如同你领悟的剑术一样，它可以防御，可以攻击，可以以任何形式表现出来。”
    “慕容你的意思是……”
    “如果有时间，你也可以学下我们星宿宫的力量。”
    “……”这是还没放弃招揽他吗？
    楼子晗想了下：“我原计划学习的，是百炼宫，问剑阁，棋谷，和傀儡阁。”
    慕容瑾目光古怪的看他：“看来你跟我们星宿宫很有缘分。”
    “嗯？”
    “棋谷说是棋道，不如说是阵法之道，阵法与推演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们星宿宫的星辰推演之术，在棋道上也能应用，所以学了星辰推演术，再学棋道，会事半功倍。”
    “还有傀儡阁……传闻星辰之力，对傀儡有不可言说的好处，如今的游龙榜第二，就出自傀儡阁，她最擅长的，就是傀儡术与星辰之术。”
    “……”看来九宫术法，彼此之间相辅相成，也许叶青远是正确的，力量真是相通的。
    “而且我没记错的话，傀儡术与铭纹术也有关系，你学习傀儡，怎能不学铭纹？学铭纹，百宝楼的那些书籍，你就不能不看了。”
    楼子晗揉了揉额角，所幸他刚晋升元武境巅峰没多久，距离玄武境还有不短时间，所以，应该也来得及学习九宫山术法……
    毕竟，问剑阁的大道三千剑术，他已经学会了，稚需要勤练，不必再去，也许其他几宫，也是如此？
    不过，慕容瑾对他说这么多，他隐约之中，感觉到慕容瑾似乎还是希望他加入九玄宗的。
    两人说话间，剑沐风，莫寻欢和叶青远就已经喝上了。
    莫寻欢看着不像细心的人，但却还算体贴，见慕容瑾跟楼子晗说话，就给两人倒了茶。
    “吃菜，吃菜，那些事回头再说，阿瑾，这是喜欢的翠玉豆糕，快吃，快吃。”莫寻欢催促慕容瑾。
    慕容瑾朝楼子晗笑了笑：“请。”
    半响后。
    “嗯？”
    楼子晗喝了一口茶水，却觉得茶水味道极怪，冰冰凉凉的，还带着辣，不禁愣在那里。
    他从没喝过这样的茶水，不禁垂眸看了眼，茶盅中的茶水带着透明的琥珀色，不过没有茶叶……
    他侧首看了眼慕容瑾的，跟他的有点不一样。
    脸颊有点热，楼子晗眨了眨眼睛，又端起来一口气喝完。
    莫寻欢一直偷偷盯着他，见他喝了忍不住哈哈大笑：“小子晗，我看你挺行的啊！说什么喝不了酒，这不也喝了吗？”
    楼子晗小脸红的厉害，漆黑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汽，黑溜溜的眼睛有些迟钝的看向他，歪头道：“酒？”
    “没错！十五岁已经不小了，想当初，我十三岁都喝酒了，男人嘛，哪有不喝酒的，所以我刚刚就偷偷……”
    “莫寻欢！”慕容瑾睁开一双睡凤眼，不悦看向莫寻欢：“你怎么这么幼稚？子晗都说不喝了，你还恶作剧。”
    莫寻欢脸上表情僵了一瞬，垂下头：“我，我就是开个玩笑。”
    这在他眼里根本就不是什么事。
    慕容瑾瞪了他一眼，看向楼子晗：“子晗，你没事吧？”
    楼子晗有些迟钝的摇了摇头：“没有。”
    慕容瑾又瞪了莫寻欢一眼，然后将楼子晗的‘茶’换掉。
    一旁剑沐风也目光不善的看了莫寻欢一眼，叶青远在一旁嘻嘻一笑，他年轻时候也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莫寻欢做过的事他没少做过，这家伙像极了年轻时候的他，倒是很合他的胃口。
    接下来慕容瑾便一直留意楼子晗。
    他见楼子晗就乖巧的坐着，不说话，不喝茶，也不吃菜，催了几次，见催一次楼子晗吃一次，乖巧的跟刚懂事的孩子一样，便心生不妙：“这……好像有点不对。”
    他对其他几人道：“子晗好像醉了。”
    “不会吧？我就倒了一点点。”莫寻欢惨叫一声，之前被楼子晗的天赋打击到，他故意使坏想捉弄下楼子晗，但并无恶意，没想到那么一点点就将对方给喝醉了。
    “他还是个孩子。”说起这个慕容瑾就忍不住又瞪莫寻欢一眼。
    “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知道楼小兄弟在这里订有房间，慕容你带他去休息。”叶青远在一旁说道。
    “好。”
    “子晗。”慕容瑾一喊，楼子晗黑溜溜的眼珠子就看向了他。
    “我带你去休息好不好？”
    “好。”
    醉了的楼子晗非常乖巧，一口一个命令，让本就对他极有好感的慕容瑾心中莫名喜欢，他跟莫寻欢一起长大，但莫寻欢自小就是个让人不省心的，所以他特别喜欢乖巧的人。
    如今看楼子晗这个模样，就忍不住想将他当弟弟来照顾。
    ——就算没有星宿宫老祖圣人的交代，他也愿意照顾对方。
    “阿瑾，我和你一起。”
    莫寻欢做错事了，此时将气焰压的低低的，也难得乖巧，要给慕容瑾帮忙。
    慕容瑾思考一下点头同意了。
    毕竟，平日莫寻欢醉酒后，跟楼子晗截然不同，特别闹人还喜欢缠人，而且缠的对象是他，所以能将莫寻欢从酒桌上带走，对他而言也是极好的。
    两人将楼子晗放到床上，慕容瑾问道：“子晗，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喝醒酒汤？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楼子晗呆呆的坐在床边，有些迟钝的看向他：“不喝。”
    回答完一个问题后，才回答另一个：“想要……想要渊渊。”
    说完后，眨了眨眼，乖巧白皙的脸上，陡然露出一抹笑容：“渊渊。要渊渊。”
    慕容瑾和莫寻欢面面相觑。
    “渊渊？远远？圆圆？他想吃汤圆？”
    “不不不，看他这样子，我倒是觉得，他心上人可能是一个叫圆圆的姑娘。”莫寻欢一副很懂的样子。
    “……”慕容瑾无奈，看向莫寻欢：“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去哪给他找圆圆姑娘？”
    “这小子这么乖，直接让他睡觉呗。”说着莫寻欢就对楼子晗道：“喂！楼子晗，等你睡醒圆圆就来了，你先睡觉好不好？”
    楼子晗眨了眨眼睛，迟钝道：“好。”
    然后就真的乖巧的躺上/床去睡觉。
    莫寻欢朝慕容瑾眨了眨眼睛，慕容瑾无奈朝他摇头。
    两人确定楼子晗躺下，才起身离去，关上了门，因不放心，也订下了隔壁的房间。
    楼子晗却并未如他们想象的那样睡去。
    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双眸蒙着一层淡淡的水汽，但却并没有睡意。
    “渊渊……”
    “渊渊！”
    两个字好像特别好听，他念了许多遍，然后猛地坐起来，竟然晕乎乎的炼起了惊神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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