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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朝也不甘示弱,同样和楚辞搭话,说着他搜罗来的各种小玩意,问她喜不喜欢,想要怎么玩。
楚辞左耳朵是秦尧低沉醇厚的低语,右耳朵是楚朝温柔小意的关心,整个人像是被两种声音拉扯着,既想和秦尧说话,又想和楚朝说话,可是听了一个人说的话就要漏掉另一个,又不好表现的茫然,只能嗯嗯地应着。
楚朝也知道这种把戏实在是幼稚又无力,可是看着道貌岸然的秦尧占据了楚辞全部的注意,心中不满,思忖着要再说点什么,突然秦尧一笑,揉了揉楚辞的头。
秦尧表现得十分大度,宽容仁善地说:“你和你哥好久不见了,好好说说话吧,朕就不打扰了,你若是冷了饿了便说一声,吃食一直让人备着。”
这一招以退为进用的极好,本来稍有不耐的楚辞立刻愧疚地看着他,不忍地说:“没有打扰,哥哥见到你也很高兴的。”
说着她小心地看着楚朝,有些不好意思,楚朝心中对秦尧更加不满,面上却十分配合地点头一笑。
像是为了增加可信度,还十分准确地补上一句,“当年一别好久不见,如今再遇故人果然十分感慨。”
他自觉这话说得并无不妥,秦尧和楚辞却皆是一愣。
楚辞反应很快地问:“你们早就认识?”
楚朝心中疑惑,是早就认识,还是因你而起,当年事彼此都知,为何楚辞表现得如此异样?
他拿捏不清现在的情况,十分谨慎地没有再开口。
秦尧却并无太大反应,本也没打算隐瞒一世,如今楚朝回来了,划在楚辞心中狠狠的一刀也该好了,那些往事再说起也就无足轻重了。
他点了点头,应道:“是,早就认识,朕和你也是旧识。”
楚辞站了起来,捧着杯盏的手有些抖,温热的水飞溅出来落到她手上,手指冰凉。
秦尧两指捏着杯盏很稳地在桌上放下,看着她的眼睛说:“你不是已经叫了朕许多声小哥哥了吗?”
楚朝腾的一声也站起来,有些意外,也有些恼怒。
小哥哥这个称呼像是踩在他脑门上,一跳一跳的,蹦的人生气!
这个称呼简直能引出无限的遐想,秦尧还比楚朝大,楚辞对着楚朝喊哥,撒娇的时候叫哥哥,秦尧竟然还有脸让人叫他小哥哥。
真是好大的一张脸,好厚的一张脸皮!
楚朝又忍不住顺着往下想,秦尧要楚辞叫他小哥哥,什么时候,在哪里,是不是被逼着的,叫完了呢,楚辞会不会被欺负的更狠……
楚辞忍不住想,可是一想就牙痒痒,秦尧可是比楚辞大了六岁呢,老牛吃嫩草,二十多岁了才成亲,他要是发了疯,楚辞身体不好撑得住吗?
啧,果然还是应该把楚辞带走。
小哥哥这个称呼对楚辞来说很特别,像是另一个人的符号和名字,她不知道他是谁叫什么来自哪里,拥有的就只有这一个称呼和记忆里一件带血的衣裳。
后来秦尧霸道地把这个称呼据为己有,在温暖又带着血色的记忆上盖上一层朦胧暧昧的纱。
现在他又把纱揭开了。
楚辞有些懵,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一时觉得自己还躺在床上转辗反侧这一切都是梦,一时又觉得自己还被关在笼子里吊在树上,脚下是破了一个大洞的血衣,一时又是楚朝摔下马找不到,她趴在窗户上看了一眼也找不到星星。
她当年失去的,攥紧了手也握不住的,好像在一夜之间全被如数奉还。
她还懵着,如坠梦中,却只愿长睡不醒。
秦尧握着楚辞虚软无力地手放在左胸,哪里有一道经年的伤口,洞穿了身体,留下消不掉的伤痕。
楚辞见过,摸过,亲过,汗湿的头发垂落着扫过,流下的眼泪打湿过,疼惜过后怕过,却从来没有想过,这道伤口上的血她曾经握过。
楚辞有些语无伦次,她有些迟缓地问:“你,你早就认出我了?”
楚辞这些年并无变化,秦尧又出现得太过巧合,动机不明又十分恰到好处地救她于水火,现在想来该是每一步早就安排好了。
两者相较,楚辞忍不住愧疚,喃喃道:“可是我没有认出你。”
秦尧十分自然地接道:“你认不出来是正常的,这些年变化太大了。”
秦尧当年被老师带回家养了一段时间,依然瘦小,连楚朝身量高都没有,不然楚辞也不会主动叫他小哥哥了。
如今他却长得高大英俊,再无那时的疏离防备,运筹帷幄的气度让他充满了魅力。
和当年判若两人了。
“你的伤……”楚辞看着他衣服下伤口的位置,有些惶恐地问。
秦尧安慰她道:“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吗,没有大碍,看起来有些丑,只要你不嫌弃就好。”
楚朝的火气腾的一下又上来了,满脑子都是已经见过了!见过了!了!
好好的穿着衣裳,盖在衣裳下面的伤口怎么可能被人见到,他的阿辞又乖又软又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