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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痛,流一滴泪都能要了他的命。
楚辞披着厚厚的斗篷,罩着头,怀里严严实实地抱着银熏球,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
秦尧让人在椅子上铺了厚厚的棉垫,软软暖暖的,才让楚辞坐下。把锥帽往下拽了拽挡住所有的风,还让人在她脚边生了火。
聊胜于无。
等这一切都做好了,才让人奉上笔墨,捏着笔思考片刻,手腕抖动笔走龙蛇写下一列列字。
这便是今年的考题了。
楚辞靠着椅背,对此没有一丁点的好奇心,连侧一下头都不曾,只眯起眼睛,看着酒楼上隐隐绰绰的身影。
那里面的人脸,闭上眼睛她都知道有谁,可是最清晰的那一张,她恨不得永生永世都不要再见到。
楚辞很聪明,所以她的记忆力也是很好的,背下的书三年五载都不会忘记,见过的人下一次遇到也能一眼认出来。
那个小院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少,也很固定,除了会给她送糖的小哥哥,再没有陌生的面孔。可是宫里不同。
这里有很多的人,形形色色的人,好的怀里,面上和善背后蛇蝎的,今日对你笑明日捅你一刀的,上一刻还陪你玩闹下一瞬就身首异处的。
楚辞曾经恨过天恨过地,恨的不把所有的人都拖下地狱,可是楚朝温暖着她,老师温暖着她,死了的小哥哥也温暖着她。
她心中始终保留了一点的善良温暖。她认真地记下所有和她交好的人,认真地对他们笑。
可是那些柔和的面孔最后都变得狰狞不堪,像是地底爬上来的妖魔,要杀她害她踩着她憎恶她。
楚辞不想变得冷冰冰的,不想变成自己最憎恶的样子。所以渐渐地,她就不记得身边所有人的脸了。
好像这样,那些每一日都叠加在她身上的仇和恨就变得干净清爽了,把所有的情绪都倾泻在一个人身上,压在心上的重量好像都变得轻了。
秦尧写完最后一笔,察觉到楚辞往他身边移了一下位置,靠在他身上。
秦尧搁下笔,让人把纸送到韩穆前面,掏出一颗糖,托着楚辞下巴送到她嘴里,等她张嘴含了进去才问:“怎么了?”
仍旧每天只有两颗糖,定的死死的,连楚辞对着他的耳朵呵气湿漉漉地叫他相公也不会多一个。
楚辞哪有什么正经的事情,不过是有些犯懒了。
她一向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手上光滑连个茧子都没有,脚上更是连一点痕迹都没有,无暇得像一块美玉。
要是平时,楚辞已经不管不顾地躺到他怀里了,只是现在身边有人,还有度多人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楚辞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含着糖含含糊糊地说:“没什么。”
脚却不老实地踢了秦尧一下。
她以为其他人都看不到,却不知桌子底下都是空的,什么动作都能被人看了去。
秦尧知道得清楚,也对楚辞无声的撒娇心知肚明,却也惯着她,为她寻了个理由,问:“是不是饿了?”
他也坐着,坐的后背挺直,端端正正的,两条腿却交叉着,中间夹着楚辞踢他的小腿,面上却正正经经。
楚辞舔了一下嘴唇,艳红艳红的,犹豫一下。
她不饿,但是要是能有热乎乎的汤暖暖手,也挺好的。
秦尧简直不能再了解楚辞了,看她眼睛一转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不等她回答,就吩咐人:“煮一份热汤来。”
楚辞笑得眼睛都弯了,还要假惺惺地推辞:“也不必麻烦啦,我也不是很饿。”
秦尧都懒得和她客气推辞一番,脚腕牢牢夹着她乱动的小腿,警告道:“老实点。”
哪里是她不老实,明明最不老实的人是秦尧才对!
楚辞根本就不是想要乱动捣乱,她只是想要把腿抽出来,可是秦尧夹的太紧了,让她半边身子都要麻掉了,此时却还好意思倒打一耙,要她老实点。
楚辞简直要被气死了,又怕挣扎得太过被别人注意到,只能扯着秦尧的袖子,咬着牙小声说:“你松开。”
秦尧恍若未闻地翻阅着一本书卷,脚下丝毫未松。
楚辞愤愤,想了半响,最后软着声音喊他:“哥哥,好哥哥,你就松开我吧,我腿都麻了。”
秦尧勾着唇,漫不经心道:“再叫一声。”
楚辞咬牙:“哥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乖。”秦尧满意地摸了摸她的头。
正在这时,吩咐人做的热汤已经端上来。冬日取暖的汤都以辛辣为主,闻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蒸汽袅袅,看起来又暖又香。
分了两碗,一大一小,浓稠的汤里挤挤攘攘地,切成丝的豆腐冬菇海参鲍鱼团在一起,火腿切成丁,鸡蛋下汤打成散花,顶上随意撒着一撮葱花。
楚辞捧着碗暖手,却被这香气勾的馋虫都出来了,她眼巴巴地看着秦尧,等他一口下肚,咽了一口口水才问:“好喝吗?”
她手里就捧着一碗,却还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