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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两人上了福特车,车子驶离了院子。
安娜收回目光,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民间偏方“离散”,端起他昨晚放下的水杯,吞服了下去。至少,可以不为他生孩子。她觉得,她不会在这里生活太久,迟早要逃出去的。没必要在离开时,带个累赘,那自己一生就彻底交待了。
☆、配合
楼下半地下室, 是一直锁着的。安娜不止一天好奇了,这里面有什么,还天天上锁?可惜她没找到钥匙。
她在门前驻足了一会儿, 本能想到安伊的遗物会不会都收拢起来, 放在了这里?否则, 整个庭院的房舍里,都没有。姐姐在这个家里, 做了多年的女主人, 不可能才过世两年,就消失得像不曾存在过一样。
而且,她站在这里好一会儿了,过往的吴妈看到过她,要是在其他地方,自己哪怕稍有点兴趣, 不是她也会有其他帮佣都颠颠地跑过来,殷勤地为自己这个新女主人提供哪怕细枝末节的帮助的。
现在她就在这里站着, 不仅没有人过来, 还明显有人躲着。
“吴妈, 这房间的钥匙呢?”安娜站在台阶上索性直接问。
吴妈小步过来, 轻声说:“安老爷来了。”
这么巧?安娜走出半地下室, 来到客厅, 果然看到父亲竹竿似的身材,正挑着灰布长衫在若大的客厅飘来飘去,东看西看, 最后把目光盯在一件银光闪闪的什么玩意上。
安娜一直认为戴宗山这种人粗鲁、不够精致,所谓进取心就是身上有足够的铜臭气,对发财太过热衷,不够优雅人文和艺术。但猫有猫道,狗有狗道,这人却生出另一种眼光,这些年上海百川汇聚,从俄国移来不少贵族和领主①,这些人在异国他乡生活也不容易,经常变卖祖传的一些值钱物件。
戴宗山不懂艺术,但懂得失势的白俄权贵用的东西都是好物件,像铜版画,珠宝古董,钟表,甚至银制烛台等,购置了不少,都零散放在各个房间,让戴家原本爆发户一般的厅堂聚集了一些精奢贵族之气。
安德低头看的,正是一件做工精良的银制烛台,上面还有大天使的浮雕。以前安太爷收藏的多是红木家具,现在女婿竟开始收藏欧洲的古玩和贵重物品。
“都用上电了,要这烛台有什么用?”老头一张清瘦的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这要拿去当铺,还是能当出不少钱的。
“万一哪天停电了,不就用上了?”安娜走过来,坐在沙发上,拿起盘中的果脯吃。
吴妈也端上茶,悄悄放在几上,退去了。
安德端详了一下女儿,觉得她养尊处优,日子应该过得不错,小心地凑过来,“你管理的纺织厂和两家面粉厂,每月能赢利多少?”
安娜窒了一下,老爹真是无财不登三宝殿啊,父女见面第一件事,就是问自己口袋里挣了多少。安娜给忘了,林伯前几日送过来两份财务报表,上面密密麻麻的进出账目,自己没看明白,随手放在卧室抽屉里了。那几天因与与戴宗山闹别扭,竟忘了这档子事。
“现在安家的产业在我手里,和你没什么关系了,你问这做什么?”
“咦,我得问问呐,我觉得你也不像擅长会管理工厂的人,我好歹比你有经验。”安德觉得自己说话还是挺实在的,“我前两天去这边的面粉厂看了看,听里面的人说宗山要给换新设备,得花不少钱吧,所以就来问问。”
安娜并不知情,具体经营的事她没不插手,都是戴宗山的人在帮着管理。只是对父亲的突然关心,有些纳闷,“所以呢?”
难道是提醒自己要警惕戴宗山,他在更换设备时,会在财务上做手脚吗?
“我就问问其他两个厂子这一个月来挣多少钱了。”
“噢。”安娜明白了,把果脯换成水果,“我可没钱,有也不借给你。”
安德又凑上前两步,“你得借啊。不借你,我向谁借去?”
“这些年,你隔三差五借钱,以前向安伊借,安伊不在了,现在对我又开始了。你家是无底洞呀?我姆妈在时,珍惜脸面,除了银行,很少向外人开口借钱,安家有点家底也是多年省吃捡用、开源节流省下来的,怎么到了你和黄太太这里,要月月举债度日呢?”
安德喝了一口茶,不急不徐,“不是你弟高顺详么,他在日本读书也不容易。又没钱了,他作难,不如我作难。”
高顺详,十四岁,就被送到日本留学了。这是黄太太的主意。以上海时髦话说,一等留学欧美,二等留学日本,剩下的才在上海本地念大学。继母黄澜玉是有些野心的,希望从自己开始,下一代就发达起来,女儿要高嫁,儿子要学本事,彻底脱离以前的底层。所以,唯一的儿子,狠狠心,就早早就打发到国外念书镀金去了。
但在日本念书,也不便宜,半年就需要消耗全家全年度日的银钱。安德和黄澜玉是不做事的人,平时没有收入,现在好在女儿们都嫁得不错,就需要借助女儿们的力量,把唯一的儿子向上托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