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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着嗓子叫。
风雨飘摇中,前面果然出现了昏暗的灯光,虚弱的如在水上摇曳,随时会熄灭。
毕竟是一线生机!
船上所有人也都大声呼喊起来:“救命啊!等一等!这里有人啊救命!”
快被折腾散了的小草船此时展现着求生的欲望,在艰难地抵抗着风浪,向那灯光一寸寸靠近。
也许是过往的商船,也许是军舰,只要发现了风浪中如一片树叶的小船,只要过来,大家就得救了!安娜开始祈祷大船赶快向这个方向来,别让自己重蹈姐姐的悲剧,葬身海中。
也许大家的乞求灵验了,那具灯光果然在向这个方向慢慢过来。所有人都大声欢呼。
然后风雨中,传来隐隐的说话,有个声音被风雨扯碎了,却依然听到“前面好像有条船!前面是船吗?”
草船上的所有人统一回答,“救命啊!”
然后举着把防风灯使劲摇晃。
那只大船终于发现了目标,慢慢开过来了——直接向这条被上帝放弃的小草船驶了过来,像上帝又把弃儿们捡了回去。
看到这个庞然大物,离自己容身的小船越来越近,安娜觉得总算得救了,周围人刚才还哭泣绝望的神情,都转向欢呼,有人说祖宗保估了,回去要烧纸;有人在感谢菩萨。
大船能扛风浪,但这种险情中,却无法靠太近,怕一不留神撞翻了小船。所以大船采取的措施是扔下了一条缰绳,让船家接着,牢牢系在小船上,要拖着小船回码头。
在绳子扔下来时,同时大船上有个声音,是那种喇叭声,也喊了过来:“戴太太在船上吗?安娜!”
安娜惊了一下,连忙回应,“我在!我在这里!”难道是父亲?自己来宁波,只有继母知道,她一准会告诉父亲吧。关键是刻,在救自己的,还是血缘亲情。
然后大船在前面引路,慢慢把风雨中几欲要倾覆的小船成功地拖回了码头。
小草船随着大船驶进码头时,码头上所有的灯都亮着,哗哗的雨线中,能看到不少人影正在向江里眺望。大家都穿着雨衣,来来回回走动,有人手里还挑着汽灯。
安娜只能凭身影判断,哪个是父亲。他一直在码头上做事,他应该就在人群里。人世间,也只有他最关心自己了吧。
由于风浪大,小船靠岸并不容易,铺上跳板也摇晃得厉害,不时撞击着石壁。有几个身强力壮的码头工人强拉着小船上的缰绳与码头对接。船上的客人包括船家,都一个个趁机手脚并用往岸上爬。
这真是死里逃生!
太艰难了,没人在乎样子的好看与否,有人衣服扯破了,露出白花花的腿,都顾不上。
到安娜了,她站在船头,腿虽打软,也闭着眼睛从动荡的跳板上往岸上跳——在她觉得身子倾斜,要摔下去时,一只有力的手臂牢牢抓住了她,否则她真可能掉进水里。
那只手几乎把她提了过去。她上岸时踉跄了下,结结实实跌进一个人的怀里。
她以为是父亲,但不像,父亲也许有这样救助自己的情感,但没有这份力量。
也许是码头上的工人,事后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
“安娜。”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然后她整个身体悬空,被抱了起来,在风雨中快步前向走去。
身后有人跟着跑过来,大声说:“老板,船上的人都平安上岸了!”
“好,兄弟们辛苦了,告诉安德一声,今晚所有参与搜救的人,多发一个月的工资。明天就发!”
安娜在昏暗的灯光中,看到他方正的下巴在滴着水,如雨线,都滴落在自己怀里。他浑身淋透了,但托住自己的双臂异常有力。
那个派出大船在江面寻找,那个在岸边焦虑等待的,原来是他。
前面等待的汽车开了车门,安娜被放进后座,一件干毛毯随即被裹在她身上。随后戴宗山坐进来,有人递给他干的毛巾,他擦了擦自己头上脸上的水迹。
林伯在发动车子。车子在风雨中艰难地前行。
安娜太累了,身子紧紧挨着他。他在用另一只干毛巾擦她的头发和脸。然后把她的脑袋放在自己肩上。安娜没有再摆直离开,就结结实实靠着,身体有些暖了。
☆、真相
那天风雨真大, 和两年多前几乎一样。林伯曾经告诉过她,那年一夜台风,几乎大树小树都咔嚓一声倒在了路上。现在, 路两边的大树小树都魔幻般弯着近90度的腰, 就差一点点, 也要拦腰断了。汽车行驶在其间,惊心动魄, 就像纸糊的, 要么被吹走,要么被哪一棵突然倒下的树压扁在路上......总之和在先前在水面上起伏的草船一样惊险万分。
那天夜里,戴家整个主楼都灯火通明。帮佣和仆人都在门前略显焦虑地等待着,直到两束灯光穿透风雨,那辆汽车终于徐徐开进来,才松一口气。他们的老板很少这样亲自出去冒险了。
安娜被戴宗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