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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看,看看她安全怎样,生活怎样;二是,也有点想她了。如果她还对自己念念不忘,自己会高兴的,但依然会把这份感情小心地珍藏起来。
安娜的表现的确比他决绝,很自然的语气,“你哥若有消息了,麻烦打个电话来,我后面的小教堂里有电话,我给你电话号码,你给里面的人说一声,有人会转告我的。”
戴宗平答应了,表面无波澜,其实是在失魂落魄中离开的。
丁一的出现,他就感觉到不妙,他可能是自己未来的威胁。所以,他对这个人,一直是保持着客气,和淡淡的敬重。再没别的。想想,要不是他帮助过大哥,就以前他带安娜私奔的事,他就想一拳打在他脑门上。
那天晚上,安娜也没送他,当然也没留他,一顿晚餐都没客气一下。她懂得了避嫌,尤其是宗山要到来的时候。现在她内心里几乎没别人了,尤其知道了在纽约时收到的那大堆信件,不是出自戴宗平之手,他在自己心中一直温暖甚至刻骨的青梅竹马形象,就慢慢模糊了。
另一个厚重的身影慢慢清晰起来。她的心,也在不由自主慢慢向那个身影靠近。
如果说宗平带给她的是少女时期无忧无虑感情的印记;宗山带给她的则是生活的印记。前者,因伴随了青春的光彩,很明亮耀眼,但也单薄。后者,她觉得才是人生。
接下来,应该是安娜自离开上海后,过得最快乐最有期待感的日子。她住的房子,其实是戴宗平目前在重庆工作中认识的同事在老家的房子,这同事出身于这小县城里的大户人家,家族人口众多,安娜住了进来,就等于进入这个大家族人的视线中,一妇人一幼儿就生活在人家眼皮下,根本不用担心安全。
若柔对安娜的居住,还是上了心的。但主要是防范她与自己的丈夫旧情复燃,毕竟暗地里有那么多眼睛在瞄着这个小院呢。
安娜没事就打扫房舍,把玻璃擦得纤尘不染,想让宗山来时看到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地方。他其实是个爱清洁的人,脏兮兮的他肯定受不了。以前不在乎他时,一点也不在意在他面前显示自己的缺点,现在不了,她要在他面前展示优点。比如自己不仅柔美,还很勤快。
而且她发现周围的邻居特别好,她需要什么时,她们都会笑眯眯送过来,有时还帮她干活,并教她如何做当地菜。
安娜闲暇时,会到后面的小教堂里帮忙,那里收了很多孤儿,有些十多岁了,有些是和小虎子差不多的孩子。她去帮忙教一下课。由于其他老师经常有事回家忙,她时间充足,就试着代课教国文、算术,主要是教英语。因为英文老师比较稀少。
她这个英语老师,有时还要拿着针线在课堂上边教英文单词,边把学生露出肚皮的衣服给缝补了。
其实孩子们也不爱在课堂上端坐着,包括小虎子,大家都爱到街上自由地疯玩。
安娜也不得不常去街上看他们,又野到哪里去了。
有一天,一个戴墨镜的年轻男子远远看着安娜,感觉她变了很多,开朗了,嘴角有了微笑 。他没有上前与她搭话,只坐在酒楼里,从口袋里摸出半截铅笔和一张白纸,细细地把她的身影画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已不合适出现在她面前了。她已有自己的人生。既使戴宗山真的死了,他也回不到她身边了,不仅因为自己破了半张脸,仅凭她是他的遗孀,已成为他神性光环的一部分。朋友妻,不可欺,戴宗山对自己的信任和两人无意中结下的生死之交,反而让自己和她之间相隔了鸿沟。她永远是戴宗山的夫人,自己不可企及的苹果。这一世都无可改变了。
他在酒楼里,看着她在路上向一群孩子张望、招手;看着她领着那群孩子,找了一个坐得开的小铺子里,吃米线;看着一个小乞儿,张着小手慢慢凑上去;看着她回头看乞儿,又叫了一碗米线,让小乞儿坐那一帮孩子群里一起吃。
她还是如此善良,像天使。在其中一张里,他给她加了翅膀。
他画了她很多,最后饭馆里也没纸了,他就拿出烟盒,把烟倒出来,放进口袋里,烟盒展开,用反面,雪白的部分,铺在桌子上,小小的铅笔头,迅速画下她优雅安静坐在窗前,看孩子们吃饭的情景。
距离远,他就用简洁线条勾勒出那种温柔娴静之美,一如曾经沪城的江边她坐在木椅上对自己微笑的模样......
安娜吃过饭,拿出厚厚一捆的票子,好像还差点,那店家好象对她熟识了,也就算了。安娜离开时,特意把那个脸上脏兮兮的小乞丐也领走了。
一群人正走向那所尖顶的教堂,这时一个半大孩子走过来,递给她一个纸包,用报纸包的,说是一个戴黑眼镜的男人叫送来的。
安娜在这里并无人可识,顺着孩子手指的方向,看向一家酒楼,明亮的玻璃后面,空空是一张座椅,并没有人。
安娜打开纸包,看到了一张车票,然后是一堆大额的钱。其实这些钱也没什么用处,也就就买几个包子吧。
她不知道谁送给自己的,甚至以为是送错了,为此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