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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喜欢,他就得猜,“上船时?”
“是我知道你给我写的信——我爱上了那个每周给我写一封信的男人。”
这就是谜底。
他笑了一下,“我不太会写情啊爱呀的,很费脑筋,为了写满那一页纸,都把书店里有好句子的诗词的书都买了,买不到的也去借了。我办公室里书柜里的书就是这么来的。而且还找了别人帮忙,三天,正好一页纸。”
“你竟然找江云柚帮忙!”
“哈,她比我心细、有文化。”
安娜虽有醋意,但也开心无比,笑着打了他,有些违心说:“其实信里,最没必要的就是文化...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到处摘抄的什么酸诗酸词,看诗词我自己会找书看。我那时每天窝在漫长冬日的纽约,几乎就天天掰着手指头等着航空信来,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就想看看你在上海做了什么,我是个很敏感的人,能读出来对方在写这个字时处在什么状态。我知道给我写信的人很爱很爱我,我也想知道他的一切,所以,我最想看他每天都干了什么。”
“我没干什么,那个冬天我好像除了绞尽脑汁写信外,都忘了干其他正事了,本来我想开个雪茄厂的,结果因为心不在蔫,没做成。”
安娜忽然想起来了,“我知道你为何心不在蔫了,你在吃小黄鱼面!我在信上说,我几乎两三天就吃一顿,其实你也去吃了。你还去了咖啡店,说你也喜欢咖啡,还说以后要煮小黄鱼面给我吃面。当时我就没想明白,宗平只喝一种黑咖啡,他更喜欢茶,他什么时候又喜欢咖啡了?你还说,家里种植了一些墨兰——”
“你和安伊说过要以后要种那种兰花,清明节时移植到你母亲墓前,我就试着种了种,请了上海大学里很有名的植物学老师,先在他家养得水灵了,再端到我家里。”
“如果你再次竹篮打水一场空,你怎么办呀?”她肩头伏在他肩上撒娇。
“愿赌服输。”男人也坦然,“我以前经常打打杀杀的,做了不少都是上不了台面的黑道上的活,人在那种环境里太久了,会经常渴望一些美好的事情和单纯的人。这辈子我把所有理性都用在了生意,和如何在上海黑白两道生存上,把所有感情都寄托在了安伊和你身上。我总觉得,上天应该会回报我一次。”
“万一上天再次辜负了你呢?”
“有个教数学的大学教授曾经告诉我一个统计算法,如果有三次机会,ABC,你不知道哪个属于你,但A已经亮出,不属于你,那么,B和C你认为是机会大了还是小了?我说应该小吧,或是差不多。他说,不对,选A时,你得到幸福的几率是33%左右,但没得到;那么,剩下两个,任何一个,都比A的机率大,你应该选择下去。所以,我失败了一个雪茄厂A,就参股了一个香烟厂B,要不是战争,我从B中就能得到收益。于是我从这个案例中想到了安伊,你和云柚,我从安伊那里失败了,接下来我是继续在你身上赌还是直接要了云柚呢?我的内心告诉我,如果跳过你,不试一下,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会一直后悔。安伊我试了,失败了,我并不后悔,没试,我怎么知道她不属于我呢?所以,你,我一定试。无论你辜不辜负我,我都会找你。”
“你把我当赌注了?”安娜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我赌赢了。”他透着内在的得意。
“虽然我不高兴......”
“为什么不高兴,能让我孤注一掷押上一生去赌一个人,这是我做的最正确的事。”
“安伊也是你赌的结果吗?”
“是她选择的我。我做到了让她选择正确。”
安娜沉默片刻,“你也要让我的选择正确。”
他沉默半晌,“是你让我赌注正确。”
安娜从他膝上下来,开始铺床铺,“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事,就是读你写来的信,那种快乐,仅次于现在。”
他看着她的身影,“我是个粗人,给女人写信,有点像在寡妇面门溜达一样,很刺激,也头脑发热。那叶我很怕宗平回头,再去找你。”
“你要早说,我回来后就不理他了。”
“你接受我是需要时间的,需要这个过程,幸亏现在这个过程走完了。”
“来,相公。”
他最喜欢下面的环节,要造人了。世间最美好的事,就是与她温存亲热。
窗外月影西斜,蝉鸣偶尔声声,那是最好的静,最好的心安。
接下来两天,戴宗山都悄悄去了重庆。
忽然有一天,重庆来了人,外面悄然停着上次那辆雪铁龙。有个穿青衫的年轻人,谨慎地进了院子,走到顶着西瓜皮头型在青竹前散步的男人面前,规矩地垂下头,“老板。”
于是,在窗前正给他做一件棉布短袖的安娜,就看着自己的男人在这闲暇时刻跟着人出门了。值到很晚才回来。
安娜觉得,要不是自己在这里,他没准就住重庆那边了。他一定不舍得自己,才跑回来。幸好这几天消停,日军飞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