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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说完,若柔松了口气,这话在心里压了多少年了。
“呃?”安娜有点吓一跳,很想解释,但又没法多说,这也是过去的实情。只是眼下的战争,把一切人与人之间的不平等的部分炸粉碎了。所有人都成了难民,流民。
“也没关系,我也不会生气了。毕竟你是正妻生的,我是后妻带来的拖油瓶,来到安家,吃别人家饭的,自然讨人嫌。我也知道我讨人嫌,不过有时也心急,想翻身,谁愿意老看你们安家人一个接一个的白眼啊。”
呵,安娜笑,“所以,吃了我们姐妹这么多白眼,你就选择了报复我?”
“你选择的门路多呀,我哪有选择?”若柔也有些自嘲,“当时,我就气急败坏了点,觉得你要嫁给了戴宗平,这辈子我都休想再赶上你的生活水准了。要是戴宗山能看上我,那时我未必看得上宗平这个小白脸呢。”
“连你也知道宗山对我有意思?”
“我姆妈早看出来了,早告诉我了。否则,你以为我真能抢得过来宗平啊?”
安娜吓一跳,小心求证,“你和宗山故意拆开我和宗平的?”
“那倒不是。戴宗山那样的人,愿意和我合谋?人家才看不上我。宗山其实心里蛮希望你在宗平这里吃闭门羹,你走投无路了,才会去找他,他不就正好英雄救美了?但你要没走投无路,他也心烦。我这儿,不过是咬定青山不放松,爱上宗平,姑奶奶上刀山下火海,都要认了,他以后变成什么样,我都要他!我都让他跑不了,无论做泼妇,做毒妇,做什么都无所谓。我就豁出去了,下了重本!”
安娜叹气,“爱情,婚姻,就应该如你这样的,要疯狂,要不惜一切,否则哪有什么姻缘。”
“宗山何尝不是像我这样做的?”
安娜内心叹息一声,甚好,他这样做,成了最好的宿命。
若柔是第二天一早离开的,星辰还挂在天空。平平也没醒,否则,她就走不顺当了。
安娜送到她门口,兀地愣着,自己为什么没有这勇气去找宗山呢?
她发现自己并不像若柔放心不下宗平一样放不下宗山,自己竟还幻想着哪天仗打完了,无论嬴了还是输了,他能回来找自己。这样说来,自己爱宗山,终是比不上若柔爱宗平。宗平和她在一起,也算得着了。也希望宗山不要心有遗憾,得着了自己,他也得认命。
想想,自己是一个自私的人么?有点,只有戴宗山这么付出,自己才肯爱上他。他要哪里出了叉子,劲没用足,自己今天恐怕都不会如此想念他的。正如宗平对若柔吧。忽然想起《道德经》中有一句话来:损有余而补不足。
☆、怀孕
因为附近地区持续的轰炸, 不断有难民涌入平时安静的小县城。安娜第二天去教堂上课时,吓得书本都从手里脱落了,从眼前小街上, 到过道里, 直至教堂院子里, 竟躺着、坐着、蹲着一片片的面黄肌瘦的难民,以老人、孩子, 妇人居多。大家都满脸愁苦, 窃窃私语,拿着碗和瓢直接舀从井里打上来的凉水,咕咚咕咚喝。
教堂里的管事人,也就是神父,急忙走过来对安娜说:“现在这情况不用上课了,也没法上了, 教室都被难民和伤员占满了。现在缺药,西药我们也搞不到, 听说山里有草药, 我们得去采摘一些应急。”
教堂提供采草药的小篮子。安娜就和两个修女带着一帮孩子进山了。孩子们最高兴,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张手绘的图画, 上面画着所需草药的样子, 像一枝黄花、益母草等。对不认识草药的人, 可以简单地按图所骥。
安娜从小就接触西医,对中药持磨棱两可的态度,但也积极采摘, 毕竟这是她能做的。不是连江云柚都去做从军护士了么,连戴宗山这样视法律规则如无物的所谓大佬流氓都拿起枪保卫城市了,况且那些在轰炸中受伤的多是无辜的妇孺和老人,自己的父亲那么自私的人,都留在上海了,他们在身体力行地爱这个国家,守护自己的城市。她也总不能拖累大义太多,不能太自私。戴小平走不了多远的路,安娜就背着小家伙,也跟着走。
沿途不断碰到大量的流民和失去家园的人,扶老携幼从四面八方涌来,大家都面孔呈菜叶色,心怀恐惧,走走停停,充满不知何处是家园的茫然。还有人受了伤,用很原始的那种木轮车拉着。
安娜忽然意识到,这场战争带来的灾难要比听到的、看到的要深广的多。这让她突然悲观起来,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心情不好,眼神也不行了,看山里的草总感觉很相似,找了半天,也就挖了一些能炒着吃的野菜,顺手摘了一些能充饥的山果。
小孩子容易饿,当娘仨在头顶头分吃一堆小果子时,安娜突然发现自己极爱吃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着了魔似的,非吃不可,连小虎子和平平特意丢掉的没熟的苦涩青果也捡起来,津津有味吃了。
那天傍晚他们一行采摘队伍回来时,就安娜篮子里的草药最少,但野菜野果最多,也拿出来给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