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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微弱的光芒。
不见来路,不见归途。
凛冽的风裹挟雪花,从缝隙里卷进来。
躲不掉,避不开。
要新鲜空气,就得受点冻。
恰如要自由,就得放弃、脱离。
都有代价的,万事如此。
翌日清晨。
风雪停了,天晴日暖。
斗星寨的老师袁政前一晚收到消息,这时候带着五六个中年人和几个小孩儿,敲锣打鼓地来了,搞出了浩浩荡荡的阵势。
见面就迎上来打招呼,热情得像迎接观音菩萨。
司机大叔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这阵仗太大,车上那点东西并不贵重,受如此待遇,反而有些显得拿不出手。
黎啾啾倒自在得很,当大家合力推那块石头时,她就站在一旁加油鼓劲,又借了一个小孩儿的鼓,敲敲打打,笑得挺开心。
姜灵则不发一言,始终清冷冷站着。
落在寨民眼里,成了高傲冷艳的孔雀一样。
“你们看那个女的,冷冰冰,脸上像打了霜……”
“对啊,跟谁欠她钱一样。”
“你们觉不觉得,她跟上星期来寨子里的那个男的挺像?”
几个中年人一辈子生活在山上,寡淡的日子急需闲言碎语的佐味,于是芝麻大点事也能添油加醋地讲。
“是不是头发中分的那个?”
“除了他还有谁?”其中一人似乎对那个中分男生颇为不满,话里话外带着怨气,“其他四个都还好,见着我们还笑嘻嘻打招呼,散支烟什么的。唯独那小子,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上了。”
“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小子是狂,骑起车来也像风那么快,不要命一样。”
“听说那小子的摩托车,”中年人比了两根手指,“值这个数。”
“两百?”
“两百你能买个板车!”那人啐道,“两百万!”
“我信你个鬼哦,两百万买个摩托车?!钱多得当纸钱烧?”
“我骗你?我侄子在外面做大生意,见过世面,跟我说的!”
旁边一人发出调笑:“什么大生意,还不就是……嘿嘿嘿。”
话没说完,语焉不详。
袁政走过来了,提醒道:“别扯淡了,快搬啊,五六个大男人搬不动块石头,让人看笑话。”
几个中年人讪讪笑了笑,不再闲聊,合力去搬石头。
姜灵在五六米外的地方站着,把玩着一片叶子。
她耳力好,虽然对那几个中年人漠不关心,但他们的话还是随着风,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倒不生气他们说她冷冰冰,事实而已,生不起那气。
只是好奇最后那个人没说完的话——所谓的大生意,到底是什么。
听起来不像好事。
哦,还有一点,也挺好奇的——
他们口中那个玩起车来不要命的小子,到底有多不要命?
又有多冷,多傲?
居然刚来寨子一周,就引起了寨民这么大不满。
好奇心起,便再难克制了。
他冷、他傲,是吧?
她,性冷淡本淡,欲与天公试比高。
石头被搬开,大叔招呼姜灵上车。
她却没动,反而指着一个咳嗽不止的小孩儿道:“他去坐。”
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小孩儿脸上有两团高原红,经年累月晒出来的,没涂什么东西,有逡裂的细纹。
脚上穿着的棉鞋是手工做的,已经破了,棉花瓤子拱出来,沾了地面的水,又将袜子浸湿了。
看着让人难过。
车子开走,姜灵被剩下的几个小孩儿围着,还牵了一个小姑娘的手。
在见到那些孩子笑容的瞬间,她一颗冷硬寂然的心似是柔软下来。
仿佛她天生就该存在于山野之间,做一些什么事,恣意、奔放、发自己的光,而不是困于高墙之内,为了点羞耻心事越来越黯然。
日头到了正中,一行人终于抵达村里安排的住处。
是一处多年没人住的老房子,还没通电,门框下挂着盏桐油灯。犄角旮旯遍布尘埃,墙角也因潮湿,而生了暗绿的青苔。
袁政五十多岁,隔壁乡的,年轻时入赘到斗星村,执教几十年,兼任村长,也算兢兢业业。
嗫嚅片刻,他似乎有些难为情:“实在不好意思,要委屈你们住在这样的地方。”
“原本寨子里还有另一处空房的,条件比这里好。但好巧不巧,前几天来了几个游山玩水的小伙子,房子被他们借去用了……”
等了几秒,见没人搭腔说客套话,只好自己补充道:“又不好叫他们现在搬出来。”
大叔几乎不用想,就知道那几个小伙子肯定是付了房钱的,估计还不少。
但他在人情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