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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老粗,面色严肃得像教导处主任,运动服却是粉红色,略违和。
他推着车子出来,跨上去,二话不说就往坡上冲。
李达也叫住他:“粗选手!”
老粗回头。
李达也拿着口哨吹了一声,道:“你倒是听听哨啊!要遵守规则,这次赛事很严肃的!”
老粗哦了一声,老老实实骑回来。
李达也安慰他:“来,没事,别影响比赛心情。你重新跑哈,我吹哨了你就跑,听清了吗?”
说完也不等人家回答,拿起口哨就吹。
老粗呆了三秒,反应过来后往李达也腿上踢了一脚,这才掉转车头往坡上骑。
李达也在后面大声喊:“敢殴打裁判?挑战失败,排队等下一局吧你!”
姜灵:“……”嗯,这场赛事真严肃。
老粗没登上去,骑到八十多米的高度时就冲不动了,车子倒退了一两米,没稳住,往旁边翻了。
他倒是眼疾手快,弃了车子不要,率先跳下来了。
接着挑战的是刘隐,高高瘦瘦,看着像个高中生。
生了一张精致的校草脸,却剃着寸头,眼神里透着冷傲的不驯,仿佛目空一切。
姜灵目光从刘隐身上掠过,有一瞬的失神。
第一次被贺远培带回贺家的那天,景城下着大雨,水雾弥天漫地。
她坐在车里,望着富丽堂皇的别墅,因为太过陌生而感到一种无形的恐惧。
那不是她的家,却要被拉着住进去。
她发出尖利的哭声,死活不肯下车,仿佛一旦下车,就是与自己的家真正告别了。
贺远培拿她没办法,又不能硬抱,只好陪她坐在车里。他讲着自己仅知的几个童话故事,并在讲完每一个童话故事的结尾之后,补上一句:“灵灵,我们面前的房子就是城堡哦,只要你住进去,以后你也会像美丽的公主一样,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姜灵没怎么听进去,她在发呆,看乌云,看雨。
她觉得自己的心里也在下雨,湿漉漉的。
只是才九岁,不知道那就是愁的滋味。
到了黄昏,雨仍然没停。
在密密匝匝的雨帘里,她看见一辆纯黑色的车停在五米外的地方,而后副驾驶座的门被推开,一只修长的手伸出来,撑开一把纯黑的伞。
在她的记忆里,那个人的每一个动作都被放慢,一帧一帧,皆如文艺的老电影般。
那便是她与贺西京的初次见面。
她坐在贺家的豪车里,头发凌乱,眼睛哭肿了,脸上还挂着将干未干的泪痕,无助得像一只流浪猫,狼狈不堪。
贺西京举着长柄黑伞,闲适地走在雨中,个子高高的,神色淡淡的,是漫画里会博得很多女孩青睐的那种少年。
他越走越近,然后目不斜视地过去了。
贺远培撑伞下车,追上去跟儿子解释了一番。
她不哭了,局促地坐在车里,手里紧紧捏着已经脱了线的衣服下摆。她看见那对父子的眼神时不时朝这边投来。
半晌后,贺远培欣慰地笑了,跟着儿子回到车前。
贺西京抬手敲车窗,见没动静,明白了,有点嘲讽地笑道:“我想什么呢,你怎么会开。”
她听不见他说了什么,只隔着那层深褐色的玻璃,用目光描摹着面前的少年。
车窗上布满了雨珠,汇合成无数条歪歪扭扭的线,淌下来。
因此她的眼里,他的眉眼并不清晰。
直到他略略后退一步拉开车门,她才真正看清他了。
一张精致的校草脸,本适合蓄刘海,却因为青春期叛逆而剃着寸头,眼神里透着冷傲的不驯,仿佛目空一切。
——十六岁的贺西京,几乎要和眼前这个推着越野摩托车的陌生男孩重叠。
男孩发动引擎,纯黑色的摩托车飞快驶出去,如同离弦的箭。
快到巨石拦路的地方时,他开始谨慎地放慢车速,居然真的从旁边擦过去了。
这并不简单,就像写小说一样——对车速的尺度把握要精确,既不能太快,太快会翻车,也不能太慢,太慢车子就冲不上去了。
寨民们是第一次看这种比赛,直观、刺激。
他们虽然对规则一无所知,但看到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居然能骑车绕过那几句巨石,都觉得了不起,发出阵阵叫好声。
姜灵没喝彩。
她咬住嘴唇,紧张得不行,担心得不行。
即使她明白那个男孩真的——真的不是贺西京。
刘隐闯过巨石之后,没有分心,而是抿紧双唇,更加仔细地关注路面。奇形怪状的矮山石伏在地面上,横连成长长的一片。
他把住车头,摇摇晃晃地往前开着,尽量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山石。
但那些山石实在太刁钻了,纵向高矮不一,横向参差错乱,要想在其中寻找一条直线的黄泥路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