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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抱着太孙元圭,哭得梨花带雨,雪白的脸庞浸了水,更显我见犹怜。身上衣袍尽湿,抱着元圭的双手瑟瑟发抖。
太子略顿一顿,解下自己的大氅披在了张挽月身上,才接过了元圭。张四小姐红着脸,将下巴埋在了大氅毛领中。
周围人的眼神交汇,泛起一湖春水。
陈寻雁轻轻拧干了长袖上的水,刚才抱起太孙时不小心沾湿了。她看着张挽月刚才还煞白的脸此刻一片嫣红,心中轻佻地吹了声口哨,张四小姐这样迫不及待,应当对着太孙自称“姨姨”才对,称“姐姐”,这辈分可不就乱了吗。
太子一群人来得快,去得也快。顷刻间此地又只剩了他们两人。路惊鸿关切道:“二姑娘还是快些回府吧,小心着凉。”
陈寻雁笑笑,表示不碍事。
张挽月随着太子一行人离开时,狠狠地剜了陈寻雁一眼。
她就是抢了陈寻雁的功劳又如何?她不也下湖去救太孙了吗?
至于路惊鸿和陈寻雁,两人在假山后孤男寡女不知道干什么勾当。往轻了说是在东宫中私相授受,往重了说便是文官与武将家眷牵扯不清!他们两个有胆子说实话吗?
近来京城中盛传皇上有意替太子再选太子妃,她竟然听到了陈寻雁的名字。她也配!不就是仗着自己亲爹在漠北守着吗,再不济就是上次林场中故意引诱太子!下作手段、狐媚性子,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做太子妃!
她头上还有两个未出嫁的姐姐,若是等母亲安排,自然好的都尽着姐姐挑选。父亲只会顾忌他的安稳,替她谋划个四五品小官已是幸事。她若不自己出手,拿什么去和那一众贵女争!
她家中姐妹多,什么都要靠自己争。虽然自小在锦绣堆中长大,却明争暗斗地学得一身心机。今日出手一试,就得太子高看一眼。有什么是她争不到的?
今日的宴会草草收场。回靖王府的马车上,世子李元修一改往日的好动调皮,静静地伏在娘亲膝上。
靖王妃景姝只当儿子今日瞧见太孙哥哥落水,小家伙自个儿也受了惊吓。摸摸儿子的小脸蛋,柔声问道:“修哥儿今天吓着了吗?”
元修点点头,又摇摇头,小眉毛紧紧皱着。良久,才苦着小脸开口道:“娘亲,我不明白……”
他今天和太孙哥哥捉迷藏,不准身边人跟着。在他当了两轮“瞎子”后,终于轮到元圭哥哥来捉他。他躲在假山石缝里,瞧着元圭哥哥在不远处打转转就是抓不到他,心里直乐。
他见着元圭哥哥往湖边去了,正要跑出来,却瞧见了路先生和陈寻雁过来了。他想起自己还没有背完路先生昨天布置的文章,怕被考问功课,就躲在了石缝里。
谁知道他竟看见了张挽月过来,到了元圭哥哥身边。不知怎么的,哥哥就落到了湖里,那张四也跟着跳进了湖里,只一个劲儿地扑腾大喊,却不救哥哥起来。
还是陈姐姐瞧见了,飞过去把哥哥拎了起来。
元修心里气鼓鼓地想:陈姐姐衣服也湿了呀,太子叔叔怎么不把披风给陈姐姐披上呢!
太孙今日落水,人人都知其中有蹊跷。景姝没想到真相竟被自己儿子瞧了去,这张四真是胆大包天!景姝将元修抱在怀中,连声安慰着要他不能把这话随便说出去。
太孙身子不好,自小有些哮喘,此次落水,昏睡了两天才醒来,张挽月也在太子府中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两天,只说太孙与她投缘,离不得她。
京城中又流言四起,张四小姐要做太子妃的消息,说得有鼻子有眼。
太子李彧自然知道张挽月意欲何为。
身边虽然从不缺女人的恭维,但有这么个美人心心念念着他,倒也有一番飘飘然。幕僚们也说张家势力在朝中根深蒂固,张阁老至少能再效力十年,张四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陈寻雁……镇国将军府的二姑娘,做不得侧妃,不仅他底下几个兄弟会看不过眼,指不定闹出什么新闻来,就连父皇也不会赞许。
无妨,待他登基之后,要陈寻雁做个掌中玩物,自然是探囊取物。
两天后张挽月才坐着太子府的马车回了张家。
一进门,便被母亲用帕子打散了发髻,“你倒有脸回来!败坏张家名声的祸精,你爷爷都要被你气病了!”
她披散着半边头发,抬头望着父亲面上的阴晴不定,母亲的怒喝,姐妹们的轻蔑。
怎么,父亲又在算计这件事的利与弊了吧,母亲又在担忧父亲会责怪她“教女无方”了吧,她的好姐姐好妹妹们指不定心里怎么嫉妒她呢!
至于爷爷,做了几十年张家的神,现在该轮到她了。
张挽月感到从未有过的痛快,她整了整发髻,转身回了自己的院落。“父亲,先别忙着生气,您以后用得上我的时候多着呢!”
第二十章
清晨,冬日的天色仍是阴沉沉。
李翊半眯着眼,懒洋洋地伸手等着珠珠替自己穿朝服。景姝替李翊束好玉带,犹豫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