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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后有何脸面做人?
“陈寻雁,你是否从来未曾拿本宫当朋友?”
她伏在地上,不知如何回答。她的确曾害怕与六公主交往过密,给哥哥带来麻烦。可是接近了才发现,京仪是光明磊落直爽的性子,与她颇投缘。即使她是陈霁的妹妹,她也不愿公主这般决绝。
不待她回答,京仪便自个儿悠悠地说了起来:“从前我给你下帖子,十回里你有八|九回都不来。送你的珠宝,也从来不见你用。怎么,怕本宫缠着你哥哥?”
“本宫喜欢陈霁,与你有何关系?本宫可有在你面前提过陈霁?”哭腔中带了些颤抖。
陈寻雁不忍她落泪,替她递上了一方手帕,却被京仪一手推开,“就连这帕子你都备着两套,你惯常用的与给我的都有不同,我就这般不如沈济棠吗?用得着这般防备着本宫!”
那次沈济棠随她进宫,陈寻雁的确给她用了自己惯常用的帕子,谁知竟被京仪瞧见了。
她只能低头道:“公主多思了。”
京仪不再看她,只转身回了寝殿,“走吧,本宫以后不会再烦扰你。”
“本宫既然已经定亲,便不会再做出些自损名声的事。本宫以后自然会好好与赵公子过日子,陈二小姐不必忧心。”
陈寻雁失魂落魄地起身,事情何以会这样?
踏出凤阳阁,有些小宫女正在殿旁烧东西,她定睛一看,竟全是哥哥的字画,不知京仪费了多大功夫搜罗来。
她不忍细看,她知道京仪是一心与过去斩断了。她与京仪做不成朋友了。
两日前,坤宁宫中。
李彧跪在地上,对着正在念佛的皇后容氏道:“母后何以如此阻拦我?”
他冒着与陈霁撕破脸的风险破釜沉舟,眼看父皇旨意就要降下,却被母后挡了回去。难道母后就这般不愿他坐稳太子之位?
想到当年立太子时,一向不过问朝政的母后执意请求立老三为太子,李彧的眼眸更黑沉了几分。他不知母后何意,是以退为进,还是当真更宠爱老三几分?明明他才是母后的亲儿子!
容氏念完一段经文,才缓缓睁眼道:“彧儿你执念太重,京仪的终身大事怎可这般随意?”
“京仪心悦陈霁,做哥哥的成全她又有何妨?”李彧撑着皇后右侧的扶手,眼中有怒气隐隐燃烧。
太子之位,如履薄冰,若无执念,恐怕他早已在多少个午夜梦回中失了心智。
自从幼年目睹母后被羞辱,他就立誓一定要保护母后和妹妹。他已经失去柔懿了,难道还能承受失去母后、京仪吗?
无论他做得有多好,父皇还是对他有诸多不满。底下几个兄弟虎视眈眈,他若一朝失势,哪里还能护得爱人周全!
“放肆!你是太子,她是公主,怎可做出这等荒唐事来!若是被你父皇知晓实情,你如何自处?”
他是太子,未来的九五之尊,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佛音袅袅中,皇后娘娘的脸在经文中若隐若现,庄严得宛如观世音菩萨,却不是他想象中的母亲。
第 37 章
陈寻雁自宫里回来那天淋了些雨,竟病了。她是从小不易生病的,此刻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陈霁亲自替她盛了药,细细喂过后,嘱咐陈寻雁身边的丫头们道:“多尽心照顾着姑娘些,把那扇窗打开,捂着了怎么行?”
“得了功夫把这帐子换成软烟罗,透亮些,支了牌子去库房里领。”
“床头的花也日日勤换着,瞧着好看些。”
小丫头们唯唯诺诺地点头,都知道主子们这几日不痛快,生怕触了大公子的霉头。
陈寻雁无奈地看着陈霁把她房里的小丫头们支使得团团转,知道哥哥是心里对她有愧又不好明说,只好笑道:“哥哥快别忙活了,转得我眼晕。”
陈霁立马坐在床侧,摸摸她的额头,担忧道:“可是又发热了?哥哥这就着人去请大夫。”他被太子摆了一道,却只能隐忍不发,一腔怒火都投到了火|药炮弹研制上,熬得一双清目都隐隐泛红。
陈寻雁看了心疼,只能摇摇头,“哪有这么娇弱,让我下来走动走动才是。”
陈霁也知道久躺着不好,替她披了长衫,才握着她的手站了起来。
牵着哥哥的手在院子里才走没几步,采叶就手中执一请帖来了,“大公子、姑娘,宫里来了帖子,皇后娘娘生辰,都得进宫去赴宴。”
陈霁黑沉着脸接过帖子,看了一眼便道:“就说我与雁雁病了,不去。”
采叶面有难色,支吾了一霎才道:“太子妃亲自着人来送帖子,还说邀姑娘一同前行。”
“李彧欺人太甚!”陈霁一下子就把泥金洒红请帖掷到地上,院落里的丫头婆子们跪了一地。直呼太子名讳,可是死罪!
陈寻雁轻皱着眉将请帖自地上拾起,“小不忍则乱大谋,哥哥从小教我的道理,怎么自己这会子却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