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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发看清母亲的无能。早年伺候老太太,常是第一个进老太太院子,最后一个出来——被留在里面立规矩。后来做了婆婆,便想方设法地在媳妇面前挑三拣四摆架子。大嫂常背了人暗地里哭,连张挽月这个小姑子都瞧见过几次。
见她不说话,张夫人按捺不住,坐在绣凳上的身子扭动几下,还是试探着开口了:“娘娘如今有了身子,伺候太子怕是不太方便……娘娘自个儿可有打算?”
张挽月只低头拨弄着手上寸长的黄金护甲,带了些不耐道:“顺其自然罢了。”她自有打算,可不愿听母亲讲什么固宠之术。若当真有用,怎么姨娘还是一个接一个地抬进父亲院中?
张夫人只当女儿是头次遇着这些情况,身边又没个放心的人指点,失了方向。闻言连忙道:“娘娘一人在这深宫之中,没个可靠得住的人扶持着,怎么走得远?”
见她没什么反应,信心漏了两分,但话已出口就断没有只说一半的道理,一鼓作气道:“琉月上月已及笄,娘娘送的贺礼琉月极喜欢。娘娘一向也是疼爱妹妹的,不如娘娘将琉月接入宫中,姐妹两亲亲热热,往后一起在这后宫立足岂不更好?”
张夫人说这话时,手不住地在膝盖上来回揉着。想是手又紧张得汗湿了吧?
这会子才来巴巴地求她,当初可是用帕子打得她没脸没皮呢!琉月是她的小妹妹,生得美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自小得了母亲多少宠爱。母亲在琉月身上寄托了这许多心思,到头来还不是要来求她。
一家姐妹上赶着做大老婆小老婆?
张挽月一点都不惊讶母亲说出这些刺心的话来。母亲若是个靠得住的,她也不至于这么些年过得这样艰难。什么高门小姐,在一众花团锦簇中,没点本事根本翻不出浪花来。然而她终究是凭着自己的本事拼杀了出来。
她怀了孕之后,赏赐源源不断地送到母亲那里去。她瞧不起母亲,但是她要母亲知道谁才是能让她享福的女儿。
只是得想个法子赶紧打发了底下那几个妹妹。
太子妃怀孕已有五月,身子笨重了些,越发懒得动弹。腿脚时时酸痛肿胀,此刻就唤了一个名叫倚秋的侍妾来替她捏腿。
她有了身子,不方便伺候太子。前些日子用嘴伺候了几次,太子不够尽兴,她也不好夜夜放下身段来让太子看轻了自己。正打算着给身边的大宫女开了脸送上去,既好掌握又显示出自己的大度,谁知太子自个儿从外面领了个女人回来。
当初成亲之前,太子把东宫里的侍妾都遣散了。如今她在孕中,自然没有过问的权力,只恨得差点把一口银牙咬碎。瞧见了身边宫女失望的神情,气不打一处来,带着黄金护甲的手顺势给了一耳刮子,狐媚东西!还妄想着爬太子的床不成!
回过神来,那倚秋还跪在地上替她捶腿,眼皮子都不敢掀动一下。张挽月要日日作践她,瞧见了她又心烦,只皱眉骂道:“这么点力气都没有?怕是都留着好伺候太子爷是吧!”
倚秋浑身一颤,哆哆嗦嗦道:“贱妾不敢,只全心服侍太子妃娘娘。”
她手上的动作重了些,张挽月用手帕子没头没脑地抽去,“想打死本宫不是?下作东西,竟敢这般胆大妄为!”抽得她发髻散乱,带下了好几根长发。
倚秋立马停了手,把额头在铺了华美厚实毯子的地上叩得“咚咚”作响,“太子妃娘娘,贱妾绝对不敢呀,全是贱妾手笨不会伺候人,您就绕我一命吧!”
她几声“太子妃娘娘”叫得张挽月身心快慰,便端起小几上的茶杯,一边悠悠品茶,一边饶有兴致地瞧着她没出息的蠢样。
倚秋见太子妃没反应,不敢停下,只好哭着不断磕头。张挽月渐渐发现倚秋的眉眼有些熟悉,放下手中的茶杯,皱着眉唤了一句:“你过来。”
倚秋不明所以,太子妃说让她起来,她只能膝盖在地上摩挲着爬过去。张挽月长长的指甲掐着她的下巴,嫌恶地打量几眼,终于发现倚秋眉宇有些高,眼窝偏深,带着一股子倔强的意味。思索了好一阵,才发现其间可不是有几分陈寻雁的影子!
“哐当!”小几上的茶杯连同玉如意、烟盒、匙箸被张挽月一袖子扫落,撒了一地。
难怪她看着这贱婢这么不顺眼。难怪这狐媚子能勾得太子爷夜夜去她房中。全是因为陈寻雁!
倚秋低着头瑟瑟发抖,只露出一点侧脸和一节脖颈,瞧着更像陈寻雁那小贱人了。太子怕是怜惜得很吧!
就算是陈寻雁,本宫都能让她说跪就跪,何况只是一个低贱的侍妾。张挽月挂念着腹中孩子,平息了几分怒气,开口道:“捡起来。”
倚秋凝固的浑身经血瞬间通畅,只以为太子妃肯放过自己了,伸出手去捡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残渣。
谁知一只穿着金线绣凤镶珍珠鞋的脚伸了出来,狠狠踏在她捏着茶杯碎片的手指上。倚秋紧紧咬唇默默承受着,不敢让哭喊声泄了出来。手上疼得钻心,却比不上她日日所受羞辱的万分之一。
不知过了多久,太子妃才施施然收了脚,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