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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人流往伙食营走去。年轻的士兵们捧着碗,即使已经练得饥肠辘辘,还是依着顺序与规矩按部就班地领饭菜,见此,陈寻雁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动了些。
第一总旗全体坐定,正待开饭时,陈寻雁起身,肃然开口道:“今日午饭伙食,全体减半。”
小兵们没想到这个冷艳的女子一开口便是苛减伙食,一时哄堂大笑,有个星眉剑目,肤色略黑的小兵笑嘻嘻地发话:“小娘子怎么还管到我们头上了?”不知是哪里来的姑娘,非跑到军营里来胡闹,许是哪位长官家的小姐任性。
陈寻雁脸上冷了两分,负着手道:“因为我是你们的长官。”此言一出,第一总旗的五十个骑兵们相互看看,纷纷捧腹大笑,这小娘子怕不是得了癔症吧?混进军营已是死罪,还妄称自己是长官?
“旗长也不能克扣我们伙食啊!”一个坐得靠后些的小兵拖声遥遥地说道,惹得周围人又爆发出一阵哄笑。
“总指能不能管你吃饭?”陈寻雁手握令牌,森森然的话从她齿间蹦出。飞策军左右两营最高长官的令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折射出冰冷刺目的光。
见令牌如见总指本人,周围哄笑的人都目瞪口呆,这小娘子居然真的有令牌!
陈郁见小姐不再遮掩身份,便自暗处现身,单膝跪在陈寻雁脚下道:“见过总指大人!”
周围众多士兵都惊诧极了。他们虽不认识陈寻雁,却知道陈郁。陈郁是当年方将军第一批亲手教出来的亲兵,亲兵中无人不骁勇善战身手卓绝,何况陈郁还是其中最出类拔萃之人,飞策军中的不少人都以陈郁为榜样。
此刻陈郁都跪倒,那这个小娘子总指的身份必定无疑了。众人虽收了声,却还是惊疑不定,一群气血方刚的大小伙子,怎么可能服气由一个只有十七八的小姑娘做最高长官?
陈寻雁将令牌收回腰间,将众人或惊疑惑戏谑的眼光尽收眼底,冷声道:“第一总旗今日训练不合格,全旗午饭伙食减半,可还有异议?”
第一总旗的众人这才知道他们何以第一天就被长官罚了,原来长官混进队伍就是为了捉他们的把柄。这么个漂亮婀娜的小娘子在身边,谁不得多看两眼啊?总指这一计障眼法可太损了,士兵们一时有些忿忿不平,但碍于令牌和陈郁在场,也不敢开口。
“你们两个,以下犯上,蓄意挑拨,午饭就不必吃了,自己去领二十军棍。”说话时,陈寻雁伸出手,指尖在空中点了点刚才出言的那两个小兵。
卫凌连同第二个发话的小兵起身,他心中调笑:小娘子怎么不把是因为他们偷看才受处罚说出来呢?念及此,一时没忍住,脸上泄露了些笑意。
经过总指身边时,卫凌听到总指毫无感情的声音道:“你,再加二十军棍。”
四十军棍!饶是他自负身体强健也要两三日才下得来床,卫凌脸上轻松的笑意瞬间没了,知道反抗无用,在心里夸张地哀嚎了一句:这小娘子好生心狠手辣!
陈寻雁上了高台,注视着飞策军左右两营近五千人,道:“从今日起,我便是你们的总指。”
底下人有些骚动,一个娘们当兵就已经够离经叛道了,何况还是他们的长官,传出去岂不是要叫旁人笑死?
陈寻雁知道只凭一块令牌定不能叫这些心高气傲的精兵心服口服,何况以前他们的总指是方无应。师傅在北漠大营威望极高,仅次于父亲陈见深,左右两营的人都以最高长官是方无应为傲,乍换了她来,定是叫人不能信服的。
陈寻雁并未过多在意,今日拿两营中最精锐的第一总旗开刀,以儆效尤便已足够。其他的,慢慢来,她倒要看看这群精锐能在她手下捱几天。
午后训练继续。陈寻雁骑马在各个营地之间来回逡巡,观察着训练情况。还不够,她在心里默默叹道。
晚上陈寻雁回了自己的帐子——她从今日开始就要住在漠北大营之中了。陈郁替她掀开帘子的那一刻,她隐隐听见身后有些人不忿道:“不过是靠了将军的关系。”
陈寻雁挑了挑眉,她能当上总指,的确是从父亲那里求来的。北漠天高皇帝远,崇武帝还得依仗父亲守着大齐北境。且父亲将漠北守得铁桶一块,若是存了心思,那便是一点消息都递不到京城去,是以她才如此嚣张。
不过能不能让人信服,还得看各自的本事。
此后日日陈寻雁都亲自盯着两营操练,态度最严苛的,还是对着第一总旗时。她也不多言,只安排将全体士兵的弓弦都调紧两份,四肢上的沙袋再加重两成,训练时长再延长一个时辰。
士兵们俱是苦不堪言,上面每一件事看起来都轻飘飘,全累加到一起,直教人承受不住。这日,终于有人受不住,趁着每日训练完结后的训话时间,起了骚乱。
底下人混在人群中,嚷嚷道:“凭什么给我们任务加得这么重!我们不是人吗!”
陈寻雁站在高台上,冷冷道:“有谁不服的,只管站出来。”
闹事的人自然不可能冒头,只在底下搅动了更多人嚷道:“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