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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行俭叹了口气,依稀觉得背后那道视线仍然存在,他气愤的直接转头往后看。
可这一看,他傻了眼,后面哪有人盯着他?
后墙那排的同窗此刻皆低着头练笔,他又抬眸看宋姓两同窗,两人也正低着头讨论课本。
谢行俭愁闷的扶额叹息,难不成是他这些天精神高度紧张,太敏感了?
其实不怪他担心受怕,毕竟他上辈子生于和平年代,如今到了这动乱不堪的古代,他不免会多留个心眼,以防小人陷害。
经过县令召唤后,他在县学勉强也算的上头号“名人”,私底下嫉恨羡慕他的人不知凡几。
*
期间,负责晚课的先生进来坐了一堂课,谢行俭便收了收心,不再理会身后若有若无的探视。
魏席时性子急,他坐在椅子上,捧着书憋了整整一个晚上。
先生走后,魏席时忍不住了,立即抛开书本凑到谢行俭身边。
“我跟林邵白在外头看了半天,你是不知道后面那些人……”
谢行俭扯了他一把,低声道,“先别说话,等会回了舍馆咱们再聊。”
说着,两人背起书袋往舍馆走。
半路上,林邵白追了上来,跟着谢行俭一同进了屋。
三人刚进屋,就听到魏席时按捺不住的声音,“好几个人时不时的喵你,我呸,枉他们是个读书人。”
谢行俭发笑,“这话过了头,他们不一定都是看我。”
林邵白担忧道,“一两回可能是无意,总是盯着你,怕是对你有所图谋。”
“不过是受了一回县令召见,有什么好嫉恨我的?”谢行俭哭笑不得,他实在想不通为何。
屋外斋夫高喊送热水,魏席时应声出门接水。
林邵白凑近谢行俭,突然吭声,“县令召见不如何,若是还有别的大人物呢?”
谢行俭脱外衫的动作一顿,骤然心惊。
“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邵白神色冷淡,透过窗台看着魏席时排队领热水,蓦然轻笑,“当日县学还有一位大人召见你吧?”
林邵白的语气肯定,谢行俭见瞒不住,只好点头,又问林邵白是如何得知。
“我和几个同窗那日在后门起了诗会,准备回去的时候,碰巧下了场大雨,便只好留在后门走廊处歇脚。”
“谁料雨将将停,就远远见着一行神色匆忙的人,领头的那位光从衣着上瞧,就觉得不像是个简单的人物,且他们打学堂后门而来,故我才有此番猜测。”
“你猜的没错。”谢行俭拧眉,叹道,“你能想到这点,估计其他人……”
“未必。”林邵白摇头。
谢行俭用疑惑的眼神瞅林邵白。
林邵白快速道,“当日那位大人走的匆忙,我位置离得近,也不过是匆匆一瞥看到一抹衣角,其他人离得远,很难看清。”
“不过,也不无可能。”
林邵白的话模棱两可,谢行俭不由着握紧拳头。
“什么不无可能?”魏席时一手拎着一桶滚烫的热水,进门张嘴就问。
谢行俭卷起衣袖,上前接过水桶,笑道,“就刚才的事,虽咱们还没有明确是谁,但眼下看来,确实有人在背地里酝酿着坏事。”
临近亥时,林邵白不好久呆,便交代谢行俭这两天小心点行事后,又与魏席时打了声招呼,方步履匆匆的回了自己的屋舍。
舍馆耳房只提供冷水,热水要花钱自行购买,两桶一个铜版。
五月天虽气温高了些许,但用冷水洗漱,恐怕为时过早,谢行俭和魏席时决定还是每日花上一个铜版,提两桶热水用用。
两人轮流出钱,这月是魏席时,下月轮到谢行俭,到了七八月,天热了,耳房的冷水触感温温的,便可以停了热水银子。
前两天,他爹将家里的泡脚桶给他送来一只,说梅雨季节前后,湿气重,谢行俭长期呆在县学不出门活动,容易得湿疹,便要求他隔两晚用大茴香泡一回脚。
谢行俭邀魏席时泡了一次,魏席时立马上瘾,磨魏父也给他买了一个泡脚桶。
顺便说下,魏席时的泡脚桶是魏父在他大哥的铺子买的,若不是魏席时偶然提及,他都不知道他哥铺子如今连泡脚桶都往外卖了。
魏家村是近几年才开始种大茴香,魏父将大茴香看的像命根子一样值钱,魏席时泡脚当然拿不出大茴香。
谢行俭家大茴香树多,不在乎这一点大茴香,便分了一半给魏席时,两人坐在床沿,舒舒服服的泡着脚。
大茴香一遇热水,浓郁的茴香味飘散在半空,魏席时忍不住吸溜一口,“前几年听说你们林水村靠着种大茴香发了家,我爹还不信,说大伙被钱迷了眼,尽瞎想。”
说着,一下接一下得咂着嘴,“真香。”
谢行俭侧目看他。
不想少年摸了摸下巴,猥琐地嘿嘿乐,“我娘每回炒菜后,都喜欢撒点大茴香粉,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