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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绿容一夜之间似乎消瘦了许多,下巴尖的可怕,脸色白的如牛.奶.汁,一双柔媚的狐狸眼此刻寡淡无光,双眼皮出奇的宽大,衬着眼珠子格外的圆,大概是腿还隐隐作痛的缘故,绿容瘫软在床上皱紧眉头忍着疼痛。
别说,绿容露出的真正容貌真的如油家的所说的那样,和十几年前天姿绝色的容娘如出一辙,如今就这样静静躺着,都给人一种俏若西施的病美人感觉。
见到如此绝色柔弱的女子,但凡是男人,几乎都会心动吧。
可惜,谢行俭是个例外,其一谢行俭知晓绿容不是个如表面这般好相处的柔弱女子,其二,绿容瘦脱了相,他单纯对绿容这类瓜子脸无感,相比较还是罗棠笙健康的鹅蛋脸看起来顺眼些。
绿容再见谢行俭时,身上全然瞧不见当初假装出来的柔弱,嗓音许是因为呻.吟疼痛过度变得沙哑虚弱,但语调中的冷冰和无情谁都能听的出来。
“听我爹说,事情结束后,谢公子能保我和我爹平安?”绿容强撑着上半身靠在床头,往上挪的动作太大,导致裹满白布的双腿瞬间沁出血丝,绿容咬着牙一声不哼的睨着谢行俭,眼神里闪烁着希冀。
“你不想呆在杂耍团?”谢行俭突然反问,虽是问话,可他的语气却格外的肯定。
绿容闻言并未表现出半点惊讶,一脸忧愁的苦笑承认,“老班主是对我有恩,但这恩情并不是杂耍团给的,我可以为老班主砸锅卖铁,至于杂耍团,我真的不欠它的…”
谢行俭不免皱眉,绿容缓了口气,有气无力的继续道,“团里的人见老班主老了,没用了,就擅自做主不再去外头搭台子演戏,反而收了来路不明人的银子…”
“你爹不是说潜伏罗家是老班主下的令吗?”谢行俭打断绿容,吐出这句话。
绿容疲惫的摇头,“我爹和团里的人都被骗了,老班主早已经病入膏肓,说句话都成问题,怎么可能下达命令,且老班主为人忠厚,一生以杂耍为业,誓死守着杂耍团过活,她老人家怎么可能丢下杂耍的祖宗活计,去叫辛苦培养起来的团里人去做细作。”
“你怀疑有人假借老班主的名义命令你们去罗家?”谢行俭拧紧眉头。
“不是怀疑,是肯定。”绿容道,“而且我已经知道此人是谁了。”
“谁?”
“迎秀。”
谢行俭心下一沉,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在心头过了两边,不敢置信的重复,“迎秀?府里就有一个叫迎秀的,难道你说的是她?”
绿容点点头,谢行俭见状下意识的拍了下桌子,面色骤变,声音陡然拔高了几个阶,“糟了!昨夜你出事时,迎秀也在场!”
谢行俭立马起身往外跑,“高深,高深——”
高深急忙走出来,“怎么了公子?”
“迎秀呢?她在哪?”谢行俭焦急的问。
高深愣了会,立马道,“迎秀去管事嬷嬷那支了些银子,说要去采买绣线。”
这么快就出府了?
谢行俭只觉胸口发凉,高深回想起之前迎秀看绿容的警告眼神,隐晦的补上一句,“说来也是奇怪,往常采买绣线等活都是绿容去办,今个也不知怎么了,迎秀说绿容不方便,所以她替绿容做,按理说这种碎活应该指使秋云这样的小丫鬟跑跑腿,迎秀是夫人带来的二等丫鬟,做什么要抢这种活?”
谢行俭愤而握紧拳头,如果迎秀真的如绿容所说也是杂耍团的人,那她这时候出府无非是通风报信。
“赶紧去找!”谢行俭咬牙切齿道,“务必要把她带回来,她应该还没有走远。”
高深猛然瞪大眼,也不去问为什么,正欲转身时,高深不禁忧心起来,“公子,朱雀街四面都有绣坊,找起来有些麻烦…”
“她不会去秀坊!”谢行俭断言,指挥道,“你带人往西市马场走,也许能看到她。”
“马场?”高深心头一震,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连连点头叫人去追回迎秀。
谢行俭站在门外沉思,忽又想起什么,脑中一道亮光飞快闪过。
他对着走进来的秋云招招手,秋云疾步走过来,低着头问谢行俭有何吩咐。
谢行俭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子丢给秋云,低声道,“你去药铺跑一趟,将一些止血药粉,续骨膏,补身子的药等,都买一些回来,另外,再请一个接骨好的坐堂大夫回来,记住!出手阔绰点,别人若是问你是谁家的下人,你只管说是朱雀街的谢家,问这些药给谁用,你就含糊其辞,可懂?”
秋云在脑子里仔细的将这段话记住,随后郑重的点点头。
秋云走后,谢行俭复又进了绿容的屋子。
绿容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见谢行俭折返进来,她沉默了会才缓缓道,“公子打发秋云去买药,莫非是下了善心要给绿容治腿?”
谢行俭静站在离床一米之处,居高临下的望着似乎只留了一口气吊着命的绿容。
“衙门办案都讲究给透露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