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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自我疏通后,众庶常叹了口气,围着谢行俭真心实意的劝慰起来。
“让谢修撰一人承担前半章,委实不妥…”
话还没说完,李通许截走话头,嗤笑道,“谢修撰能开的了这口,自然是能将文书前半章如期完成,又不是咱们逼谢修撰这么做的,你们多嘴干什么?”
说着,李通许笑着灿烂,面对着谢行俭,温声道,“谢大人的本事,我等都看在眼里,谢大人能在半个月内一个人挑起大理寺文书的担子,自然也能将翰林院的事担的稳稳当当,下官先在此谢过大人了。”
“好说好说。”谢行俭笑眯眯的道,“大家要在翰林院共事三年,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众人纷纷点头,均躬身过来跟谢行俭说话,谢行俭见大家对他的态度有转变,颇感满意,略一颔首,见李通许面色不虞,打趣道:“李庶常为翰林院也操碎了心啊,听旁人说,文书的收尾是李庶常一人扛着,要说辛苦,当属李庶常…”
李通许虽人品不太好,但有一说一,他的文采确实不错。
李通许听谢行俭跟周围的人夸自己,当即挺直了肩膀,正欲和大家侃侃几句时,谢行俭撩开衣摆坐下,呷了口苦茶,冷不丁道,“李庶常为了替咱们翰林院着想,跟杜大人提出重新检阅文书,这般缜密心思,呆在翰林院这种整日与书本打交道的地方,着实有些屈才,本官有幸在大理寺呆过,觉得像李庶常这样能瞻前顾后的人,似乎更合适大理寺亦或是刑部,毕竟审问犯人,谁不需要心思多的人?”
众人有些反应不过来,倒是一直不做声的张检讨挪挪屁股,站起来拍掌大笑。
“李庶常为人谨慎,处处为翰林院着想,若不是李庶常找上杜大人,咱们兴许还发现不了文书上的错误。”
谢行俭再次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上午听张检讨说李通许确实在装盒的文书中,发现了一两处无伤大雅的错误。
朱庶常见好兄弟被人抬出来恭维,笑道,“可不是嘛,李兄为了此次庆贺文书花了不少心思,接连从头到尾检查了三回,功夫不负有心人,嘿,这文书里头果真有错误。”
谁知有人撇嘴,“李庶常真有闲心在鸡蛋里头挑骨头,倘若李庶常不去找杜大人重新拿回文书,文书岂会掉进水缸?”
“好心办坏事。”又有人呸了一声,埋怨道,“李庶常明知这四周都是水,怎么不留心些?”
有聪明的人忽然冷笑道,“好端端的,李庶常为何要连夜在文书里挑错?这皇家的史官笔下都会出错,李庶常又何必这么较真,还一口气检查三回,有这细心的功夫,为何离开时不好生放置文书盒子?偏偏将这般贵重的盒子放在大方桌上?”
李庶常脸一黑,急言辩解道,“昨日累的很,检查后我便没在意,随手放在了大方桌上,我也没想到盒子会滚进水缸……”
“你当然没想到。”张检讨面露讽刺,沉声喝道,“杜大人为人求稳重,所以才信了你的话,说要仔细的检查文书可有纰漏,你且说说,你查出了什么纰漏,是字写错了,还是句式不顺,亦或是哪句话犯了忌讳?”
李通许涨红了脸不说话,一旁的朱庶常开始送队友上西天了。
“张检讨这话是什么意思?”朱庶常愤愤不平道,“李兄连夜找出文书中的错误,大家不感谢李兄,反而倒打一耙做甚?”
张检讨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朱庶常,冷漠道,“那你说说他找出了什么错误?文书收尾时大家都仔细看过了,用的着他李通许假惺惺的再检查吗?难不成我们这么多人都不如他一个李通许?我们这么多人都发现不了的错误就他李通许能发现?这话说出去谁信?”
朱庶常吃逼不过,缩着肩膀躲回位子不说话。
李通许气的火冒三丈,张检讨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一脸厌倦道,“李庶常是二甲吊尾巴进的翰林院,手中有几两本事,难道自己不清楚?说什么文书中字写错了?哼,真真是书读少了丢脸!”
“那几个字本就写错了!”李通许理直气壮道,“下官好心好意的找出错误,张检讨怎能这样说下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好歹我昨夜在翰林院熬了一宿。”
张检讨翻了个白眼,哼道,“你还好意思说苦劳?若不是你吃饱了撑着找杜大人拿文书,文书能掉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