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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平安无事,强匪一个不落被抓进牢狱,等候发落。
县令下意识的双手颤抖,这位大人莫非是知晓他懒怠办公,特意从京城赶来揪他的过错?
县令呆在小县城太久,脸大皮厚的功底越发的能耐,他眼皮子偷偷上撩,却见徐尧律蹬着锦绣红色官靴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县令吓的脸色发白,浑身抖个不止,两腿忙不迭一弯,随即‘扑腾’一声跪倒,双手伏地正准备大呼求饶,徐尧律说话了。
徐尧律直接忽视伏地的县令,径直朝着谢行俭而来。
谢行俭虽不熟官场规矩,却也懂得他作为一个小小童生,不可与高官随意平视,当即垂着脑袋,眼眸俯视着脚尖。
耳畔传来衣服的窸窸窣窣摩擦的动静,忽而周围一声声抽气的冷吸声,谢行俭面前一黑,一道身影双膝跪在他脚边。
谢行俭如遭雷击。
“大人——”谢行俭嗓音绷紧,忙躬身扶徐尧律。
徐尧律久居都察院,性子执拗,明知他正二品大员跪拜童生,简直是在折煞这孩子,只不过救命之恩大于天,谢行俭值得他跪。
“虞县下尧村本是我老家,你上报虞县急情,不仅帮官府及时清缴恶徒,还一举救了我爹娘的命,我身为下尧村人,这一跪,就当我替他们跪谢你对下尧村百姓的救命之恩——”
说着,又是一叩首。
谢行俭被突如其来的一跪弄得措手不及,他忙侧着身子,跟着跪倒在地,沉声道,“下尧村平安无碍是老天垂怜,全是县衙官爷的功劳,学生不过是提了一句罢了,当不得大人如此大礼。”
县学的教谕小跑上前,又不敢上手拉徐尧律,只好无奈拱手,打圆场道,“大人,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救得还是大人的出身之所,此事自然功德无量,只谢行俭谢学子尚且年幼,大人身居高位,此举未免折了这孩子的气运,大人还是请起吧!”
话落瞬间,跟过来的县令以及训导纷纷点头,合声高呼大人请起。
谢行俭双掌撑着地面,脑地点地,声音沉稳冷静,“大人请起!”
现场犹如万民请命,徐尧律反而扶着谢行俭一道站了起来。
身后的县令心里微微愣住,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谢行俭。
*
谢行俭双手捧着茶水,略显尴尬的啄了一口。
就在刚才,徐尧律将一干人全清了出去,说要和他单独说话。
谁料,人一走,徐尧律一反常态,翘着二郎腿,撑着下巴歪在躺椅上,噙着戏谑的笑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都不带眨眼的。
“雅人深致,玲珑剔透,果真好颜色!”徐尧律啧啧感慨,“韩老头为人束缚收敛,怎么教出你这般胆大心细的学生?”
韩老头?
谢行俭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他放下茶盏,缓了缓情绪,谦卑道,“学生愚钝,丢了夫子的脸。”
“哎哎哎——”徐尧律声调拉长,不同意谢行俭的说法,严厉纠正道,“你这般就挺好,他一个老顽固,你莫要学他!”
谢行俭不接话,韩夫子为人端方不苟,虽有些小毛病,但做人谁会完整无暇?何况韩夫子是他的蒙师,他作为学生,不可私下与人置喙。
徐尧律似乎料到谢行俭的不语,自顾自的感慨,“若不是你及时发现下尧村的反常,此时虞县恐怕就没有这个村了。”
这么严重?
谢行俭一捏手心,“那帮强匪来历是.......”
“西北恶徒,绞杀过西北流民百人不止。”徐尧律不敢想象倘若谢行俭当初视而不见,没有插手下尧村,后果不堪设想,那他此刻恐怕与爹娘已经天人永隔了吧。
他气的冷声骂道,“朝廷命西北官兵压解他们进京斩首,不想那帮狗崽子小官狼心狗肺,拿了银子庇佑他们,使得他们才得以逃脱流窜至此!”
“现下这帮恶徒如何了?”谢行俭也是恨得咬牙切齿,自古草菅人命的家伙都应该千刀万剐。
“挑断手脚筋,割舌挖眼再穿了琵琶骨,然后胡乱的绑起来丢进缸里运回京城,只待皇上审查即可砍首示众。”
徐尧律垂眸浅笑,轻描淡写的讲诉给谢行俭听,提起那些血淋淋的手段,仿佛是在品尝佳肴般轻松怡然。
谢行俭浑身起鸡皮疙瘩,不过他不同情这些人,只要做了恶事就该受惩罚,一命偿一命,天经地义。
“现如今离结案不远,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事。”徐尧律眉目柔和,执起茶壶给谢行俭斟茶水。
谢行俭忙双手接过,徐尧律是朝廷正二品大官,都察院一把手,之前下跪就当徐大人仁心道谢,可这又是斟茶,又是不摆官威与他以你我相称,着实让他闻宠若惊。
若放在上辈子狗血古早网文里,穿越女主角见了权贵,肯定会大张旗鼓的卖弄自己的才学和能干,对于像徐尧律这般农家子出身的人物,女主角怕是会眼高手低的觉得他给她提鞋的资格都不配,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