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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书,就能毁掉他的前程。
别看绿容娇娇嫩嫩小姑娘一个,实则心性坚韧的很,看她断了腿还能坚持与他扯架就知道了,倘若绿容是男儿郎,在官场上定有一番作为。
只可惜,绿容投身了女儿家,还走上了歪路。
谢行俭挥退居三,沉声道:“不押你去京兆府也行,你只需仔仔细细的交代清楚,是什么人指使你偷东西的。”
绿容的发髻早已打散,此刻瘫在地上面色惨白如鬼。
谢家所有下人都过来了,包括谢行俭买绿容时,买的另外三个下人,正好,他可以借此机会杀鸡敬猴,好叫这些下人懂点规矩。
他微微转头扫视一眼众人,思忖了一会,才道,“今日绿容便是例子,谢家可不是乐善好施的人家,倘若以后谁背着主子做出忘恩负义的人,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众人身子一颤,连连跪下说不敢。
谢行俭见绿容紧咬着嘴唇发抖,也不知是痛的,还是不愿意说。
他抬头往书桌上的沙漏瞧了一眼,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明日他还要起早去大理寺交差,实在是不能再跟绿容继续磨无用功了。
索性还是下一剂猛药试试。
“谁是油家的?”谢行俭看向众多下人,“油家的,站出来让我看看。”
此话一出,绿容呆愣愣的脑袋有一瞬间抬起。
唤作“油家的”的男人慢吞吞的站出来,高深说的没错,此人身材矮矮胖胖,站在那缩着脖子低垂着脑袋,乍一看就是一个老好人。
“小人在,公子可是有事吩咐?”油家的瓮声瓮气的问。
谢行俭懒得和他废话,促狭道,“绿容腿都断了,你还不上前安慰安慰她?大半夜很难找到好的大夫,一不留神,她这条命可就要搁这了!”
中年男子鼻息加重,微低着头不去看地上惨无人样的绿容,绿容同样低着头,毫无血色的嘴唇不断呻.吟。
“咳…咳…”中年男子嗓子中似乎有一口浓痰上不去下不来,不停的咳嗽,说话声音沙哑的就像是常年抽旱烟的烟嗓,“小人愚笨,没明白公子的意思……”
谢行俭睫毛动了动,招呼高深上前,高深将怀里的伤药摊开,摆放到中年男人跟前。
“瞧瞧!”谢行俭笑道,“熟悉吗?”
中年男人呆呆的点头,粗着嗓子道,“这是小人给高深兄弟的。”
哟,谢行俭玩味的挪挪身子,单手抻着下巴细细的打量起面前这人,他当年在大理寺帮周大人审问了不少犯人,今个还是头一遭遇上这么诚实的人。
中年男人确实平平无奇,抬头纹很重,一双细小的眼睛布满血丝,黝黑的脸颊深深陷了下去,尖尖的下巴留着一撮山羊胡,怎么看这人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人。
谢行俭定定看着中年男人,神色复杂,默了半晌,他才问起关键问题。
“你和绿容认识?”
“不认识。”中年男人矢口否认。
谢行俭逼问,“既然不认识,那你送她伤药做什么,你可知她为何断腿?”
中年男人不慌不忙的答:“小人确实不认识绿容姑娘,不对,是不熟,小人和绿容姑娘只见过一面,那次小人夜间如厕崴了脚,巧遇守夜的绿容姑娘,她好心搀扶小人回了院子,小人感激在怀。所以当汀红姑娘过来喊高深兄弟去给人治伤时,小人一听受伤的是绿容姑娘,当即也没管太多,就拿出伤药给了高深兄弟。”
得!
高深之前举报这人和女人深夜私会的事,如今,直接被他寥寥几语就给挑明解释清楚了。
谢家的小厮和婢女住的院子都在一处,中间隔了一道篱笆栅栏,茅厕正好就建在栅栏附近,两方下人起夜碰上是难免的。
中年男子的话看似天衣无缝,但谢行俭就是觉得有问题,可到底问题出在哪,他一时又说不上来。
绿容失血过多,若再不医治,怕是性命难保,谢行俭想了想觉得绿容还不能死,便叫上两人将绿容抬出去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