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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有志,本官不能阻拦他们升官发财,只不过日后兵戎相见时,你切莫手下留情。”
“那是自然。”冯时挺直腰板,正气凛然道,“主一人就要忠心耿耿,崔大人屯兵欺君,下官便是想官运亨达,也不想趟浑水遭百姓唾骂。”
“说的好!”谢行俭拍掌称赞,意犹未尽的说,“你能有此觉悟是朝廷的荣幸,但本官还是要送你一句话。”
冯时心念一动,以为谢行俭要说接下来要做的事,便喜滋滋的起身站好,恭敬的拱手作揖。
“大人有话只管说。”冯时声音浑厚有力,全然没有刚才的抽噎哭泣声。
谢行俭嘴角弯起,悠悠道:“所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下回冯户曹可别跟没心眼似的,到处说皇上如何如何偏见于你了,小心掉脑袋。”
冯时傻眼,摸摸头上不存在的虚汗,讪笑两声。
谢行俭的警告不是空穴来风,他见过太多怀才不遇的读书人,遇到挫折后,就愤懑的写出一堆引人深思的诗文谩骂朝廷,最后的下场如何不用他细说,总之,冯时救了他一回,他礼尚往来提点冯时也是应当的。
冬夜清冷,两人围坐在火炉旁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明天的对策,这时,屋外突然响起秦氏的声音。
“我拿了些木炭过来,夫君开下门。”
秦氏的嗓门依旧很大,不知是不是灌了寒风的原因,谢行俭总感觉秦氏的嗓音颤颤发抖。
冯时坐在蒲团上侧着头说了声不用。
然而,秦氏坚持不懈的敲门想进来。
冯时低骂了一句婆娘事多,正准备起身开门时,谢行俭按住人,示意冯时等一等。
冯时身子僵住,哑声询问怎么了。
谢行俭抬眸示意冯时往外看,只见门窗上隐隐约约映出两道身影,小的应该是秦氏,大的嘛……
冯时惊恐的张大嘴,屋外的人似乎毫不知觉,依然逼着秦氏说话。
“夫君,你开门呐,我…我都快冻僵了……”
冯时‘啊’了一声,急忙将谢行俭往床底下塞,不忘敷衍门外。
“你等一会,我套件衣服就来——”
“那……你快点……”秦氏的声音明显湿润了些。
“急什么,一会就好。”确认谢行俭躲好后,冯时拖着战战兢兢的双腿来到门后,猛的打开门一看,秦氏身后赫然站着一个男人。
“陈兄?”来人是江南四子榜二,陈运。
“你怎么来了?”冯时先是拘谨的笑笑,随后将已经吓懵的秦氏拉到身后。
陈运飞速的收起刚才抵在秦氏后腰边的匕首,细长的眼睛往屋里看。
床榻上的被褥杂乱,看上去有人刚睡过。
塌前的火炉此刻燃烧的正烈,无不在宣召秦氏这时候进来添柴的多余。
秦氏揪着丈夫的衣裳不松手,唯唯诺诺的眼神在屋子里打转,无声的询问谢行俭去哪了。
冯时拍拍秦氏的手,摇头不语。
陈运眼珠子在屋子里晃悠半天,最终视线定格在床底。
冯家用的是花架子床,床前有一块一米长的床踏板,此刻床踏板位置有点倾斜,明显有人刚挪过。
“陈兄看什么呢?”冯时手心出汗,见陈运总盯着床底看,心里一咯噔,急忙走过去遮住陈运的视线。
陈运眸光闪了闪,很自然的从怀里掏出一壶酒。
“听官差说,冯兄点了一夜千金的京华公子归家作陪,愚兄久闻京华公子大名,想过来一睹京华公子的芳容,却又不好意思腆着脸空手过来,便奉上一壶我珍藏的美酒,望笑纳。”
冯时接过酒看了看,好家伙,一壶千两不止。
陈运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怎么不见京华公子?”
“天寒地冻的,我已经命人将京华公子送回锁欲阁了,陈兄想看自去锁欲阁吧。”
说着,冯时不客气的将酒还给陈运。
陈运貌似一点都不意外这个答案,说了几句寒暄话,就利索的离开了冯家。
谢行俭从床底钻出来的时候,秦氏正趴在冯时怀里哭诉。
“我先前就跟你说姓陈的是个笑里藏刀的畜生,你偏不信,现在你看到了吧,他大晚上的拿刀吓唬我。”
冯时拍拍秦氏的背,小声的问有没有伤到,秦氏抽噎的说没有,但心跳的贼快。
“他应该知道本官在你家了。”谢行俭拍拍身上的灰尘,抛出一颗炸.雷。
隔壁听到动静的漕营兄弟们闻声赶过来。
“要不要小人解决了他,人应该还走远。”
谢行俭眸中划过一丝狠厉,冯时咽了口口水:“真要…杀杀啊?”
“不杀也行。”谢行俭舌尖抵了抵上颚,冷声道,“不出意外,陈运很快就会带人闯进来。”
秦氏急了:“他刚才拿刀了,等会会不会杀我们灭口啊?”
“应该不会。”冯时挣扎起来,“我认识陈运不下五年,他不是心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