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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父异母的哥哥谢长忠欺负的不成样,但其实在谢长义的心里,是非常渴望和善的兄弟情义的,否则谢长义也不会忍到忍无可忍的时候才跟谢长忠断绝关系。
和谢长忠断绝关系后,谢长义偷偷在屋里哭了好几回,这件事只有王氏知情。
在谢行俭这些孩子眼里,摆脱了谢长忠一家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可谢长义不一样,许是幼年失母的缘故,谢长义格外的珍惜家人之间的关系,哪怕谢长忠和谢老爷子都不待见他。
所以,当亲娘宋氏跟前头男人生的儿子找上门来时,谢长义很痛快的就认了兄弟。
这个人姓边,谢行俭喊其边大伯。
此时,边大伯和谢长义皆喝的烂醉如泥,加起来有百来岁的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
“这两天爹明显比往常要开心很多。”
谢行孝抱着团宝坐过来,低声道,“我听娘私下说,爹做梦常常喊长忠大伯和爷,应该是想他们了。”
谢行俭往他爹和边大伯方向睨了一眼,小小声质疑:“哥,边大伯的身份你查了没?确定是爹的兄弟?”
谢行孝颠了颠怀里睡得一塌糊涂的小团宝,还没开口呢,突然背后传来一道清亮的说话声。
“你口中的边大伯是我亲爹。”
谢行俭回头望去,发现少年精致的面庞上流露出一种与以往天真截然不同的表情。
谢行孝怀中的团宝醒了,嚷着要睡觉,谢行孝只好对少年点点头后,随即起身离开现场。
桌尾处,谢行俭和少年相视而立。
屋子里吵的很,祥哥儿和贤哥儿不知因为什么将最小的侄子筠哥儿逗哭了,小孩的哭声振聋发聩,谢行俭瞥了一眼鸡飞蛋打的室内,拍了拍京华的肩膀,两人相约走出了屋子来到驿站后院的凉亭。
此时正值正月寒冬天,屋外气温低的很,谢行俭便让居三温了两壶他娘从雁平带来的黄酒暖身,又添了两碟子解闷的糕点。
“我是五岁的时候被拐到江南的。”少年坐下后就开始说,“拐我走的人贩子只用了一块黄馍馍就哄走了我,那时我是真的饿坏了。”
谢行俭倒了一杯酒给少年,举杯一饮而尽,“你爹没找过你吗?”
“找了……吧。”少年说的模棱两可。
谢行俭挑眉:“没找?”
少年舔了舔浊酒,唔了一声:“我爹不识字,人又老实,前头生的几个儿子女儿都没养活,只剩我这个一个根,好不容易养大,你说我丢了,他着不着急?”
谢行俭搭在膝头的手松了松,边大伯的为人,他今天在桌上观察了很长时间,面向的确是一个老实人,看他时都不敢正眼看,眼神无意间总透漏着自卑和怯懦。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会生出容貌艳绝豫州城的京华公子。
少年突然举杯,温柔的笑笑:“我知道俭哥看不上我这种身份的人——”
谢行俭一怔,正欲解释时,被少年一口打断:“俭哥跟时哥一样,是我这辈子都可望不可求的读书人,俭哥瞧不起我无可厚非,这世道的读书人大多如此,不轻视看我的,大概就时哥一人,但我心里清楚,时哥之所以视我为知己,不过是报答当年的救急之恩罢了。”
谢行俭有些尴尬,干笑的问:“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什么时候说过看不起你?”
少年一口气喝了好几杯酒,脸红扑扑的,站起来后脚步踉踉跄跄。
“在豫州锁欲阁的时候,你看到我时分明皱眉了!”少年一手抱着酒壶,一手怒冲冲的指着谢行俭。
谢行俭哭笑不得,“你一个人大男人,涂脂又抹粉,我是闻那气味刺鼻才……”
“你就是看不起我!”少年明显醉的不轻,将这一句话翻来覆去的说,不管谢行俭怎么解释,少年都置之不理。
眼瞅着少年要扑过来打他,谢行俭扶着腰赶忙呼爹喊娘,屋内谢长义正向边大伯细细的打听亲娘宋氏的事,忽然听到后院传来呼救声。
谢长义的醉酒顷刻间散去,“谁欺负小宝了?!”
酒醉壮人胆,一向说话畏畏缩缩的边大伯,此时搬起一张长板凳就往外冲,边冲边吼:“谁敢欺负我侄子,我边老大跟他拼命!”
院子里的少年被自家爹的一声咆哮吓的浑身激灵,当场酒就醒了大半,谢行俭望着醉酒的边大伯举着凳子追着少年满院跑,当下是既感动又好笑。
也许,他很他爹一样,都希冀着叔伯长辈的疼爱,可惜谢长忠一家没给他。
……
正月初四,一夜大雪将江南大地覆盖的严严实实。
清早老侯爷身边的罗家将过来传话,说崔娄秀以及全州、登州的郡守已经押懈进京,问谢行俭什么时候回京城。
“江面没上冰吗?”谢行俭问。
“江南这边冻上了,不过袁大人传信说淮安城地段,船只可以正常通行,侯爷说大人的亲眷多,此次回京要万分小心些,正好罗家余下的士兵要回京,侯爷便让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