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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也就在家人面前横,看见面目威严的老族长,当即吓破了胆,以为是她家文哥儿的事惊动了族里。
她挪着步子,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正打算问候老族长,眼尖的发现他男人在人堆里。
刘氏脸色一变,难不成老族长出面,真的是因为文哥儿?
也不怪刘氏瞎想,因为谢氏祠堂修建在大房那条道上,要去祠堂,必经之路就是大房家。
谢长忠上前一步,将刘氏拉扯到一旁,低声问道,“敬哥儿和武哥儿可从他们岳丈家回来了?”
一提几个亲家,刘氏眼皮子一耷摇头,“都是些作贱爱富的人,一听要借钱赎人,没一个愿意松口。”
谢长忠了然的叹气,刘氏追问,“你上二房可借到钱了?文哥儿还扣在府城呢,再拿不出钱,咱儿子性命难保啊!”
“他性命难保怪谁!怪他自己作!”谢长忠气的跺脚,瞥了一眼刘氏,嗤笑道,“二房的钱你别指望了,你也不许跟我再提二房,反正我谢长忠今后没这个弟弟。”
“这话啥意思?”
“族长都来了,你说啥意思?”谢长忠冷声道 。
刘氏一头雾水,身后有人在喊她男人,她旋即看过去。
过来的是林水村现任村长,上任村长谢有根退下后,村子里的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们选了谢有根的大儿子谢发财继任村长一职。
当年,谢长忠不满村长位置没落到他头上,还在村里大闹了一场,这事结束后,谢发财对谢长忠的反感逐层上升。
“长忠兄弟走快点吧,族长他老人家等着呢。”谢发财虽不喜谢长忠,但他也不会坏到去公报私仇,见谢长忠掉了队,便折返回来提醒。
谢长忠脑子一团糊,以为谢发财是故意过来嘲笑他的,当即冷了脸。
刘氏上前圆场,尴尬的谄笑道,“发财兄弟,这族长喊我男人干啥啊?”
“咋?你还不知情?”
刘氏连忙接话说她不知道。
“断亲啊,你家长忠要跟他兄弟断亲。”
谢发财的一句话雷的刘氏心口发疼,谢长忠闷声往祠堂走,刘氏拽住他,急匆匆道,“当家的,好好的跟二房断什么亲?要断也得等拿到钱啊!”
刘氏真是急坏了,不小心一口气将心里话给吼了出来。
才说完,她就后悔不已,因为前头的老族长他们都听到了,包括谢长义。
谢长义冷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跟着大部队过来的谢行俭头一回觉得他这个大伯娘没脑子,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没皮没脸的谈这些。
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刘氏难堪到掩面,谢长忠气的鼻孔呼哧着热气,甩开膀子照着刘氏的脸就是一巴掌。
“不会说话就给老子把嘴闭上,还不滚回家去,叫敬哥儿、武哥儿去祠堂。”
女子只有成亲生孩子的时候,才会被允许进祖宗祠堂,平时是万万不可踏入一步的。
断亲是大事,涉及到两家今后族谱的排列,一般十二岁以上的男性都要亲临现场。
刘氏本就说错了话,再加上谢长忠发威,刘氏是又气又疼,捂着脸不敢再抬头,转身跌跌撞撞的跑进家门。
谢长忠那一巴掌使了十足的劲,不远处谢行俭光听巴掌声音,都能感受到脸疼,他刚刚偷偷注意了下,啧啧,他大伯娘半张脸都红肿了。
从前他以为他大伯只是为人奸诈了些,没想到竟还有打女人的劣根性。
不过,这是人家夫妻间的事,他一个外人管不着。
*
谢氏祠堂建在半山腰,上回地动毁坏掉不少,老族长便让谢氏各家捐银子整修祠堂,谢行俭记得他家出了四吊银子,其他人都只出了两吊左右。
谢行俭刚出生时,老族长还抱过他,他的名字就是老族长起的。
如今十四年过去了,当初襁褓中的小幼婴已经长大成人。
老族长饱经风霜的一双枯瘦手指摸了摸谢行俭的脑袋,慈祥的笑道,“小宝这孩子长这么大了,听你爹说你明年要下场考秀才?”
谢行俭微弓着身子,亲切的扶着老族长坐下,温和的笑笑,“族长爷爷,小宝是打算明年下场试试,到时候考上了还得请族长爷爷吃喜宴呢。”
谢氏出人才,老族长当然高兴。
听谢行俭这般说,老族长乐不可支,笑着露出嘴里仅剩的两颗门牙,道,“合该办个喜宴,今年时运不好,遇上百年难逢的地动,耽误了你的童生宴,等明年,明年你考上了秀才,回头老头子我啊,叫上族里的人,一并给你轰轰烈烈的办一场。”
“好哇,到时候小宝敬酒,族长爷爷可不许推辞。”
老族长哈哈大笑,摆手说谢行俭敬几杯,他就喝几杯,不醉不归。
见老人家开心,谢行俭也跟着乐。
能不能如愿考上秀才,他并不是百分百的有把握,但族长爷爷有庆祝的想法,他眼下当然不能出言驳老人